梅雨季的青石板泛着冷光,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青苔混合的腥气。
林夏握着铜尺的指尖沁出薄汗,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不自觉收紧掌心。
蛇尾巷三号院的朱漆门半掩着,斑驳的红漆早己剥落,霉斑顺着门框蜿蜒而上,宛如某种生物蜕下的残皮,无声诉说着岁月的侵蚀与神秘。
“林老师?”
年轻警员摘下沾着雨珠的警帽,帽檐上的水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文物科指定要您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与敬重,目光不自觉地瞥向那扇透着诡异气息的朱漆门。
林夏轻轻点头,深吸一口气,跨进天井。
就在那一瞬间,头顶传来细微的簌簌声,像是某种生物在暗处窸窣爬行。
她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灰瓦缝隙间垂落几条枯藤,在风中摇晃出诡异的弧度,宛如一双双从黑暗中伸出的手。
西厢房的玻璃窗蒙着厚厚的水雾,隐约透出青铜器特有的幽绿冷光,那光芒在雨幕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神秘莫测。
穿过狭窄的过道,林夏走进西厢房。
屋内光线昏暗,几盏应急灯散发着惨白的光。
青铜鼎静静躺在白布上,三足刻着变形夔纹,古朴而庄重。
然而,鼎腹盘绕的蛇形纹饰却让林夏瞳孔骤缩——那些蛇尾本该收敛于鼎耳,此刻却扭曲着探向鼎口,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铜而出。
蛇身的纹路清晰得不可思议,鳞片的细节栩栩如生,甚至能看到蛇眼中闪烁的诡异光芒。
“凌晨三点出土的。”
警员压低声音,靠近林夏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惧,“挖地基的工人当场吓晕,说看见蛇纹在流血。”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回忆起那个恐怖的场景仍心有余悸。
林夏闻言,戴上手套的手顿了顿。
作为资深的青铜器修复专家,她修复过数百件青铜器,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铸造工艺。
那蛇形纹饰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充满了灵动与邪异。
她拿起毛刷,小心翼翼地靠近青铜鼎,当毛刷触及蛇眼位置时,指尖突然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是有活物在铜皮下窜动。
这突如其来的触感让她心头一紧,本能地想要抽回手,但强烈的好奇心和职业素养又让她稳住了身形。
深夜,修复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台灯发出柔和的光。
林夏伏在案前,专注地比对拓片。
她的眼神中透着执着与认真,不时在图纸上做着记录。
突然,一阵指甲抓挠玻璃的声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林夏心头一震,转头望去,只见窗台上不知何时盘踞着一条竹叶青。
它通体翠绿,蛇信吞吐间,映出屋内青铜器上流转的幽光。
那蛇的眼神冰冷而锐利,仿佛在注视着她,又像是在守护着那些神秘的青铜器。
林夏屏住呼吸,与竹叶青对视着,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一人一蛇,形成了一幅诡异而又充满张力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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