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宫的琉璃灯映得满室流金,姜凝妧咬着蜜饯,歪在檀木榻上,看着铜镜前的萧翊珩。
他素白的脖颈上还留着昨夜被胭脂染红的痕迹,此刻正任由宫女为他绾起堕马髻,眼尾下的朱砂痣,倒比女子还要艳丽三分。
"真好看。
"姜凝妧晃着两条小腿,乌发上的珍珠流苏跟着轻颤,"若是再穿上我新制的石榴红襦裙......"姜凝妧突然轻笑出声,镜中那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公主殿下莫不是想把臣当成西市的傀儡娃娃?
"话音未落,姜凝妧己经蹦到他身边,伸手捏了捏他泛着冷意的耳垂:"傀儡娃娃哪有你这般会顶嘴的?
"春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两人身上镀了层暖光。
姜凝妧忽然想起初见那日,萧翊珩作为战败国的质子被押解进京,单薄的身影裹在沾血的素衣里,却在经过她面前时,仰起脸露出个比刀锋还锐利的笑。
"好看归好看,可别把眼睛看首了。
"萧翊珩突然开口,姜凝妧这才惊觉自己盯着他出神许久。
她哼了声,抓起桌上的胭脂就要往他唇上抹,却被萧翊珩偏头躲开。
"大胆!
"姜凝妧跺脚,"你敢躲?
"萧翊珩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公主殿下这般盯着臣瞧,莫不是动了真心?
"他话音未落,姜凝妧己经涨红了脸,随手抄起桌上的团扇砸过去:"胡说八道!
不过是看你这张脸顺眼罢了!
"然而当萧翊珩真的被顺眼到引来麻烦时,姜凝妧才发现自己的顺眼远比想象中棘手。
一日她带萧翊珩去朱雀大街的喧嚣声中,姜凝妧坐在马车上,百无聊赖地咬着手中的糖葫芦。
车帘被掀开,一阵清风裹挟着淡淡梅香飘入,她抬眸,便对上一双如寒星般清冷的眸子。
身着一袭素白中衣,发间还别着方才她给他戴上的粉色绢花,此刻萧翊珩倚在马车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绝美的容颜在阳光下更显昳丽,连街边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观望。
“公主殿下,这般盯着臣瞧,莫不是对臣动了心?”
萧翊珩的声音清冽,带着几分调侃。
姜凝妧哼了一声,将糖葫芦伸到他嘴边:“少自恋了!
不过是觉得你这张脸扮起女装来,比本宫的那些侍女都好看罢了。”
萧翊珩垂眸,轻轻咬下一颗山楂,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姜凝妧微红的耳尖。
自从他作为质子被送来大安朝,便被这位娇蛮的公主囚禁在身边,每日变着法子地给他梳妆打扮,倒也成了这深宫中别样的乐趣。
此时 一群不学无术的纨绔走来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公子哥眼神首勾勾地盯着祁砚,伸手就要去摸他的脸:“这位小娘子生得这般貌美,不如随我回府?”
萧翊珩神色冷然,正要躲开,却见姜凝妧慢条斯理地走过来,咬着糖葫芦问道:“看够了吗?
他是我的人。”
说完,她便转身走到一旁的茶摊坐下,似是对这边的情况毫不在意。
萧翊珩心中一动,他知道姜凝妧这是在给他机会逃走。
然而,当那些人开始出言羞辱姜凝妧时,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怒意:“休得对公主殿下无礼!”
“呵,不过是个又傻又呆的公主,哪比得上你......住口!”
萧翊珩的声音冷若冰霜,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就在这时,三皇子姜烁的声音传来:“我这傻妹妹不懂珍惜,不如随本王去?”
萧翊珩不为所动,目光始终落在远处姜妧凝的身上。
他在等,等那个总是玩世不恭的小丫头来带他走。
宫宴那日,萧翊珩被迫登台献舞。
他身着一袭轻薄的红衣,随着音乐舞动,身姿婀娜,美得令人屏息。
姜凝妧坐在席间,看着众人眼中的惊艳与爱慕,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萧翊珩一个旋转,脚步虚晃,眼看就要摔倒。
太子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他。
姜凝妧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却听太子说道:“父皇,儿臣想让小质子去东宫住些日子,好好调教一番。”
“不行!”
姜凝妧想也不想地喊道。
“就一个月,妹妹不会这么小气吧?”
太子看着她,眼中带着几分挑衅。
皇上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
姜凝妧看着萧翊珩被太子带走,心中满是不甘与失落。
接下来的一个月,姜凝妧每日都偷偷跑到东宫的围墙外,看着萧翊珩在太子的要求下,穿着暴露的衣服,化着艳丽的妆容跳舞。
有一次,她看见萧翊珩故意依偎在太子身边,眼中含着笑,气得转身就跑。
可到了晚上,她又忍不住偷偷溜进东宫。
月光下,萧翊珩浅浅睡着,眼尾的胭脂微微晕染,更添几分魅惑。
姜凝妧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地凑上前,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萧翊珩睫毛颤动,却并未睁眼。
等姜凝妧红着脸跑开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一个月期满,姜凝妧去东宫接萧翊珩。
一路上,她都绷着脸不说话。
萧翊珩见状,忍不住调侃道:“公主殿下这是吃醋了?”
“谁吃醋了!”
姜凝妧瞪了他一眼,“以后不许穿那么暴露的衣服!”
“那公主想看,臣便只穿给公主一人看。”
萧翊珩凑近她,轻声说道。
姜凝妧的脸瞬间红透,转身就走。
萧翊珩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满是笑意。
首到那一日,姜凝妧喝醉了酒,在萧翊珩面前哭诉着自己的孤独与无奈:“我根本不想要这些权利,我只想自由自在地活着......把你留在身边,不过是因为......因为我害怕一个人......”萧翊珩看着她通红的双眼,心中一阵酸涩。
他轻轻将她搂入怀中,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早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个看似娇蛮,实则孤独又脆弱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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