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的新路县,余留夏的燥热。
这几天秋老虎发飙,新路县的气温还保持在35度左右,太阳透过云层,明晃晃的,刺得人睁不开眼,晒得人皮肤灼痛。
溪头镇派出所正门前,警徽闪闪,接警大厅内,“践行枫桥经验,谱写为民新篇”几个大字耀眼醒目,门口的大樟树枝繁叶茂,斑驳的光影洒落一地阴凉。
派出所的接警大厅里,几位民警正在忙碌手头的事情,不经意间抬头看到进来的人,惊得合不拢嘴。
“这是啥情况啊?”
“向前,头上咋长犄角了?”
“你不是去做反诈宣传吗?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一回到派出所,潘向前的模样立即引起了民警们的围观。
他只觉脸上火辣辣得疼,不像是被马蜂蛰的,更像是挨了一巴掌,丢脸啊......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所长杨锋从办公室走出来,板着脸道:“都很闲吗?散了散了,都给我干活去。”
大家一哄而散,余光却仍往潘向前脸上瞄。
杨锋看着被马蜂蛰得满头包的潘向前,忍不住皱眉,还以为这位在全国警察大比武中取得好成绩的新警有什么过人之处,谁知第一次出任务就捅了篓子,杨锋气不打一处来,沉着脸:“你,跟我来。”
潘向前用手捂着额头,倔强地跟着杨锋进了所长办公室。
杨锋坐在办公桌后,习惯性的拿起保温杯,顿了顿又放下,重重叹了口气,眼神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郁闷,严肃道:“说说吧,怎么弄的。”
潘向前无动于衷,有什么好说的,他就是倒霉呗!
他学的是刑事侦查学,是警校的优秀硕士研究毕业生,他的志向是进县刑侦大队,而且刑侦大队的队长点名要他,可就是眼前这个家伙把他弄到了派出所,派出所能有什么大案要案,整天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一想到大好的年华就这么虚度,他就憋闷得慌。
“让你说你就说。”杨锋气不打一处来。
潘向前带着一股怨气,大声道:“报告,我在溪头镇执行反诈宣传任务,收到凌晨同志的求助电话,前往溪头镇幼儿园清除马蜂窝,因为缺乏经验,没有处理妥当,被蜜蜂蛰了,事情就是这样。”
“凌晨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杨锋皱着眉头问。
“他还有事,我自己先回来了。”潘向前背挺得笔直。
“你之前的全国警校大比武都比了个啥?”看着这个与潘新民长得如模子里刻出来的潘向前,杨锋心中五味杂陈。
“我们比的是狙击枪实战射击、追捕突击和极限越障。”潘向前心里不服气,这不是阴阳他吗?
随着外面民警的哄笑声,左眼被蛰得像独眼龙的凌晨拎着一盒炸鸡,顶着一张睁不开眼的圆脸笑呵呵地走进了派出所的办事大厅。
这新警,一个赛一个有意思。
在民警们的哄笑中,凌晨也被叫进了杨锋的办公室。
“你们以为只有你们俩被蛰了吗?状都告到我这儿来了,还有幼儿园的六名孩子被蛰呀。这事儿要是传开了去,咱们派出所就成公安系统的笑话了。”杨锋气得肝疼。
“所长,我跟幼儿园老师说了,我不会捅马蜂窝,最好让消防来,但人家相信我们派出所民警,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凌晨嚅嚅道。
杨锋瞪圆了眼睛:“这叫硬着头皮上?你这叫不自量力。”
“报告,警校里没教过怎么捅蜂窝。”潘向前梗着脖子,活像一头倔驴。
“嘿,你这臭小子,捅了蜂窝还有理了?”杨锋气乎乎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震得一旁的茶杯盖都跳了跳。
凌晨缩了缩脖子,大气不敢出。他比潘向前早来两个月,对于所长杨锋的火爆脾气有着深刻的认识。
上个月,有个来所里办事的老乡询问迁户口的事情,接警的户籍民警态度上有些不耐烦,对老乡语气重了些。杨锋刚好经过,耐心解决好老乡的问题后,对着户籍民警就是一通劈头盖脸,那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敢跟所长叫板,潘向前是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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