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云小说 > > 我在地府当卷王冰冷玄渊免费小说在线看_完本小说阅读我在地府当卷王(冰冷玄渊)
穿越重生连载
“六景”的倾心著作,冰冷玄渊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男女主角分别是玄渊,冰冷,百年的科幻末世,替身,破镜重圆,重生,无限流小说《我在地府当卷王,阎王是我前男友》,由网络作家“六景”倾情创作,描绘了一段动人心弦的爱情故事,本站无广告干扰,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6590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5 19:11:33。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我在地府当卷王,阎王是我前男友
主角:林霄,唐僧 更新:2025-07-06 02:17:01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加班猝死醒来,我发现自己在地府当社畜。顶头上司竟是几百年前飞升成阎王的狠心前男友。
他故意刁难,我反手掏出《地府劳动法》怼得他哑口无言。直到处理一桩人间冤案,
我才发现他当年离开的真相。替我挡天劫?暗中守护几世轮回?
我怒掀他的办公桌:几百年了还玩这套!要追我就直说!
反手就在三界直播间实名举报他职场性骚扰和滥用职权。天庭派人调查时,
他当众认罚:我认罚,但永不认错爱上你。这一世,换我追你,无论人间还是地府。
我指着身后堆积如山的鬼魂申诉卷宗冷笑:先把这堆申诉处理完!追我?先去排队拿号!
意识是被一阵尖锐的、持续不断的滴滴声硬生生拽回来的。那声音像根生锈的铁钉,
一下下凿着我的太阳穴。眼皮沉得像灌了铅,每一次试图掀开都耗尽了残存的那点力气。
喉咙里火烧火燎,带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每一次艰难的吞咽都像是在咽碎玻璃。我死了吗?
都已经算不清楚这是多少次次死亡,投胎了。再次感受到自己可能又死了。
这个念头混沌地浮起,又被一股更大的、排山倒海的疲惫狠狠压了下去。记忆最后的画面,
是电脑屏幕上永远填不满的 Excel 表格,是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凌晨三点的墨色,
还有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冰冷巨手攥住拧绞的剧痛。然后,就是一片虚无的黑暗。
滴滴——滴滴——那催命符一样的声音还在响,顽固地钻进耳朵里。
烦死了……死了都不得安生吗?哪个缺德鬼设的闹钟……一股无名火腾地窜了上来,
烧得我残余的那点混沌瞬间清明了些许。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力气,我猛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没有预想中刺眼的白炽灯,也没有医院消毒水那股子呛人的味道。入眼的,
是一片幽幽的、仿佛浸透了墨汁的暗沉天穹,压得很低,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永恒的灰暗。空气冰凉,
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潮湿的土腥气和某种腐朽的甜香,直往鼻腔里钻。
我躺在一个……姑且称之为床的硬邦邦石台上,硌得骨头生疼。醒了?
一个平淡无波、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我僵硬地转动脖颈,
脖子发出咔吧一声轻响。一个穿着玄黑色、样式古怪长袍的男人站在几步开外。
他脸色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惨白,手里捧着一块……呃,一块微微发光的平板?
那刺耳的滴滴声,正是从那玩意儿上发出来的。他看着我,
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林晚,女,阳寿廿八,确认死亡原因:过劳猝死。
符合地府『冤魂申诉处理处』初级文员岗位特招标准。签合同,即刻上岗。他手腕一翻,
那发光的平板瞬间变成了一卷散发着淡淡幽光的纸卷,唰地一下展开,飘到了我眼前。
上面密密麻麻爬满了蝌蚪一样的文字,闪着不祥的微光。地府?冤魂申诉处理处?初级文员?
一连串的名词砸得我本就一片浆糊的脑袋嗡嗡作响。死了……我果然死了。死了还要打工?
还要签合同?还他妈是初级文员?!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死寂后的不甘猛地冲上头顶!
我不签!喉咙干得冒烟,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凭什么死了还要给你们当牛做马?我不干!我要投胎!立刻!马上!黑袍男人,
大概是地府的什么鬼吏,那张惨白的脸上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伸出枯瘦得像鸡爪的手指,
在那悬浮的卷轴上点了点,某个角落的蝌蚪文瞬间放大、加粗、闪烁着刺目的红光。
违约条款:魂体湮灭,不入轮回。八个字,像八把冰锥,狠狠扎进我的意识里。
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冻结了所有反抗的血液。
湮灭……不入轮回……彻底消失?我死死盯着那八个字,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是气的,
也是怕的。生前被无休止的加班压榨到死,死后还要被这鬼地方的霸王条款威胁?凭什么?!
就在我气得眼前发黑,灵魂都快要再次散架的时候,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悸动猛地攥住了我!
那是一种冰冷、沉重、又带着绝对威压的存在感,如同实质般碾压过来,
瞬间盖过了这鬼地方所有的阴冷和腐朽。我下意识地、不受控制地循着那感觉的来源,
猛地扭头!不远处,一道身影正从更深的阴影里踱步而出。玄色帝袍,
金线绣着狰狞的冥兽图案,随着他的步伐仿佛在无声咆哮。袍角拂过冰冷的地面,
没有一丝尘埃扬起。他很高,身姿挺拔得如同亘古不化的冰山,
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从容与漠然。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潮,
随着他的靠近一层层叠加,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那张脸……时间,在我看清那张脸的瞬间,
彻底凝固了。惨白灯光下,线条依旧冷峻锐利得如同刀削斧凿,鼻梁高挺,
薄唇抿成一条毫无温度的直线。剑眉斜飞入鬓,
眉下那双眼睛……那双我曾无数次沉溺其中、描绘过无数温柔轮廓的眼睛,此刻却深不见底,
里面翻涌着的是九幽寒潭的冰水,是万年不化的玄冰。所有属于人的温度,属于他
的温度,被彻底剥离,只剩下属于神祇的、俯瞰蝼蚁的漠然。是他。几百年的时光,
足以让沧海变桑田,足以让记忆模糊褪色。可这张脸,
这个烙印在灵魂最深处、每一次想起都带着剜心之痛的男人,我怎么可能忘记?!玄渊!
那个几百年前,在一个同样冰冷的雨夜,用最平静、最冷酷的语调对我说仙凡有别,
尘缘已尽,然后转身踏入漫天雷光、飞升成仙的……我的前道侣!他飞升了,
成了高高在上的仙人。而我呢?耗尽修为根基,在那场他引来的恐怖天劫余波下奄奄一息,
最终沦为凡人,在尘世里挣扎沉浮,一世又一世,无奈地轮回着。直到这一世,
像个笑话一样,猝死在电脑前!没成想,这一世他居然成了……阎王?!我僵在原地,
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看清他面容的刹那彻底冻结,
又在下一秒被一股毁天灭地的怒火烧得沸腾翻滚!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根本压不住心口那几乎要撕裂灵魂的剧痛和滔天恨意!凭什么?
凭什么他高高在上,成了执掌生死轮回的阎君?而我,像个垃圾一样被扫进地府,
还要在他手下当个什么狗屁初级文员?!凭什么他抛弃得如此干脆利落,
而我却要在轮回里一遍遍承受遗忘又记起的痛苦,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那引我入地府的黑袍鬼吏,此刻早已深深躬下腰去,声音带着发自灵魂的敬畏:参见阎君。
玄渊……不,是阎君,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身上。那目光,像审视一件毫无价值的物品,
冰冷、陌生、不含一丝波澜。
甚至在我那张因震惊、愤怒和极致的痛楚而扭曲的脸上停留了足足三秒,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也没有荡起哪怕一丝涟漪。他认不出我?还是……根本不屑于认出?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捅进我的心窝,在里面反复搅动。几百年的轮回消磨,
早已让我面目全非了吗?在他眼里,我林晚,
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刚死不久的、需要他管辖的游魂?名字。他终于开口,
声音低沉平缓,没有一丝起伏,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玉盘上,冷硬得硌人。
那鬼吏连忙恭敬回答:回禀阎君,此魂名唤林晚,阳寿……林晚。阎君打断了他,
薄唇微动,念出我的名字。那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齿冷的韵律,
像是在咀嚼什么早已被遗忘的尘埃。然后,他再次看向我。这一次,
目光似乎在我脸上多停留了一瞬,那深潭般的眼底,
仿佛掠过一丝极其细微、难以捕捉的……波动?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随即,
那点可能的波动瞬间湮灭,只剩下更深的漠然。他移开视线,不再看我,
仿佛我只是这森罗殿里的一粒尘埃。冤魂申诉处,乙字房。他对着那鬼吏吩咐,
声音里听不出喜怒,缺人。带她去。说完,他竟不再停留,玄色帝袍拂动,
转身便朝着殿后更幽深的阴影走去。背影挺拔孤绝,仿佛一座永远无法逾越的冰山。
他就这样走了?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予?几百年前,他斩断情缘,飞升而去,
留我在天劫下挣扎。几百年后,我猝死成鬼,在他掌管的阴司重逢,他竟连一句原来是你
都懒得说?巨大的羞辱感混杂着灭顶的愤怒,像火山熔岩般在我胸腔里奔涌咆哮!
烧得我灵魂都在颤抖!指甲掐得更深,掌心传来一阵湿黏,是魂体的血吗?不重要了。
好,玄渊。好一个阎君!你想当我不存在?你想让我在你手下当个卑微的小文员?行!
我林晚,生前能卷死同事,死后就能卷翻你这整个森罗地府!你想看我摇尾乞怜?
想看我卑微苟活?做梦!滔天的恨意和一种近乎自毁的疯狂,瞬间压倒了魂飞魄散的恐惧。
我猛地抬手,几乎是带着一股要将那卷轴撕碎的狠劲,
指尖狠狠戳向那悬浮在空中的、散发着幽光的卷轴末尾!指尖触碰到卷轴的刹那,
一股冰冷的刺痛感传来,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卷轴上蝌蚪般的文字骤然光芒大盛,
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归于平静。契约成立。黑袍鬼吏毫无波澜地宣布,手指一划,
那卷轴化作一道流光消失,跟我来,乙字房,林晚。他转身,
朝着大殿另一侧一条更加阴暗、两旁似乎有无数影影绰绰痛苦面孔在无声哀嚎的甬道飘去。
我最后看了一眼阎君消失的方向,那里只剩下空寂的黑暗。
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淬了毒般的弧度。玄渊,游戏开始了。你最好……别后悔。
冤魂申诉处理处,乙字房。这地方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地狱级工作环境。
房间像个巨大的、没有窗户的洞穴,惨绿色的鬼火在墙壁上跳跃,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的怨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霉味。
几十张同样粗糙冰冷的石桌歪歪扭扭地排开,
每张桌子后面都飘着一个或萎靡、或暴躁、或麻木的鬼影——我的新同事们。
堆积如山的卷宗,不是纸质的,
而是由一团团不断扭曲、发出凄厉哀嚎的灰黑色雾气压缩而成,
像一座座随时会喷发的怨念火山,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空间。那些哀嚎声无孔不入,
钻进耳朵里,直刺灵魂深处,吵得人鬼脑仁生疼。新来的?
一个顶着硕大黑眼圈、脸色青灰的男鬼飘到我被分配的角落石桌前,有气无力地瞥了我一眼,
指了指旁边一座摇摇欲坠的怨念山,喏,你的。『永巷枯井白骨案』,
搁置快五十年了,怨气都快凝成实体了,没人愿意碰。小心点,别被里面的怨气反噬,
魂体不稳可是会直接散掉的。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麻木。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团不断翻涌、隐约显露出枯井和白骨虚影的怨气卷宗,
又扫了一眼周围那些死气沉沉、效率低下的鬼吏同事。生前被 KPI 追着跑,
死后还要被这种工作恶心?还要被那个负心汉管着?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行,
你们想耗?想看我崩溃?老娘偏不!我猛地坐下虽然感觉不到石凳的冰冷,
但动作气势要足,一把将那团永巷枯井白骨案的怨气卷宗拽到面前!
啊——还我命来——冤啊——凄厉的尖啸瞬间放大数倍,
一股冰冷刺骨的怨毒气息如同实质的冰针,狠狠扎向我的魂体!我闷哼一声,
魂体一阵剧烈的摇晃,眼前发黑。旁边的青脸男鬼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想让我知难而退?做梦!玄渊那张冰冷漠然的脸在我眼前闪过,
瞬间点燃了我所有的倔强和恨意!这点怨气,比起他带给我的万分之一都不如!我咬紧牙关,
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将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甘、所有被抛弃被无视的痛楚,
统统化作一股近乎偏执的专注力,狠狠瞪向那团翻涌的怨气!没有判官笔,没有生死簿,
乙字房的文员只有最基础的神识触角。我的意念,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刺入那团混乱污浊的怨念核心!告诉我!谁!在哪!为什么!
我的意念在怨气风暴中咆哮。混乱的碎片瞬间涌入:阴冷的永巷,潮湿滑腻的青苔,
深不见底的枯井,沉重的落水声,骨头被硬生生敲碎的脆响,
一张模糊扭曲、带着贪婪狞笑的男人脸……还有井底深处,
那堆叠的、属于不同女子的森森白骨!信息庞杂混乱,充满了痛苦和恐惧。
生前处理海量数据、在无数垃圾信息里快速抓取关键点的能力,此刻被逼到了极致。
我的神识在怨气风暴中高速运转、分析、剥离、重组!过滤掉无用的哀嚎和情绪碎片,
抓住那些稍纵即逝的画面和声音线索!时间在怨气的尖啸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是一个时辰。我的魂体因为过度消耗而变得有些透明,
但我的眼神却越来越亮。找到了!城南,永巷尽头,第三口废弃枯井!凶手,
打更人王老六!为劫掠女子首饰,杀人弃尸!时间,丙辰年七月初三亥时!我猛地抬头,
对着虚空,用尽力气将提炼出的关键信息吼了出去!声音在神识的加持下,
穿透了乙字房的嘈杂。随着我的宣判,手中那团翻涌不息、怨气冲天的卷宗猛地一滞!
紧接着,构成它的灰黑色怨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发出嗤的一声轻响,
怨念飞快地消散、净化。几秒钟后,原地只留下一小团纯净柔和的乳白色光球,光球里,
隐约可见一个面容模糊但神情已趋于平静的女子虚影,对着我的方向,盈盈一拜。
光球缓缓上升,穿过洞穴的顶部,消失不见——那是冤情得雪,魂归轮回的象征。
整个乙字房,瞬间安静了那么一刹。那些麻木的、暴躁的、看戏的鬼吏同事,
齐刷刷地扭过头,无数道惊愕、难以置信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尤其是旁边那个青脸男鬼,
嘴巴张得能塞进他自己的拳头。五十年悬案……就这么……搞定了?
只用了一炷香多一点的时间?!我无视那些目光,
一把将净化后残留的一点信息印记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然后,
毫不犹豫地伸手,将旁边另一座怨念山顶端一个标记着绣坊离奇焚身案
的卷宗拽了下来!下一个!我的声音不大,甚至因为魂力消耗而有些虚弱,
但那股斩钉截铁、卷天卷地的气势,却让整个乙字房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工作?KPI?
来吧!看老娘不卷死你们这群地府懒鬼!乙字房新来的那个林晚……又搞定了三个?
何止!是五个!『绣坊焚身』、『客栈无头』、『画舫沉尸』……全是硬骨头!
我的鬼娘咧……她魂力不会透支吗?那怨气我看着都发怵……谁知道呢?
跟不要命似的……不,是不要魂似的!快看!阎君殿的判官大人亲自来了!
脸色可不太好看……窃窃私语在低矮压抑的通道里飘荡,像阴沟里窜动的冷风。
我捧着一摞刚刚处理完毕、净化好的卷宗印记,面无表情地穿过交头接耳的鬼影,
走向位于通道尽头的归档处。魂体确实有些发虚,像被过度拉伸的皮筋,
但胸腔里那股燃烧的火焰,支撑着我每一步都踏得稳稳当当。归档处是个更小的石龛,
里面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眼皮耷拉得快盖住眼睛的老鬼吏。
他慢吞吞地接过我递上去的光球印记,慢吞吞地在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幽光的玉册上勾画。
乙字房,林晚……他拖长了调子,声音含混不清,
嗯……『永巷枯井』、『绣坊焚身』……效率……尚可……尚可?我挑了挑眉,没说话。
身后那些若有若无的窥探目光,带着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就在这时,
一股熟悉的、冰冷沉重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笼罩了整个通道。
所有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鬼影们瞬间低眉顺眼,噤若寒蝉。
通道入口处,一道玄色身影负手而立。阎君玄渊。他不知何时来的,如同冰冷的雕塑。
深邃的目光越过攒动的鬼头,精准地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郁?
他身后半步,跟着一个身穿猩红官袍、面容冷肃、手持巨大判官笔的鬼吏。
正是刚才鬼影们议论的判官。此刻,这位判官大人脸色铁青,
一双锐利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老鬼吏手中那本记录着所有处理进度的玉册,
尤其是我名下的那一长串记录,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玄渊没说话,只是微微侧头。
那红袍判官立刻会意,一步上前,声音洪亮而威严,
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冤魂申诉处乙字房文员,林晚!整个通道死寂一片,
落针可闻。所有鬼吏都屏住了呼吸,同情、幸灾乐祸、好奇的目光再次聚焦过来。
判官的目光像冰冷的刀子刮过我的魂体:你入职三日,处理积压悬案一十七件,
效率远超同僚。他顿了一下,语气陡然转厉,然!经查,你所用神识触探之法,
过于激进,强行剥离怨念核心,虽得结果,却对魂体本源造成不可逆之损耗!此乃涸泽而渔,
焚林而猎!更扰乱申诉处正常秩序,引发不当竞争!阎君有令——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判官笔,那笔尖凝聚起一点令人心悸的猩红光芒,笔直指向我:即日起,
扣除林晚本月所有阴德俸禄!罚没其名下所有休沐时辰!加派双倍卷宗,以儆效尤!
冰冷的宣判如同重锤砸下。扣俸禄?罚休沐?加双倍工作?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直冲头顶!
生前被老板压榨,死后被顶头上司兼前男友穿小鞋?就因为……我干得太快太好了?!
就因为我扰乱秩序?!压抑了三天的怒火、屈辱、还有那刻骨的恨意,
在这一刻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爆发!烧得我魂体都在剧烈震颤!去他妈的魂飞魄散!
去他妈的阎君!我、不、服!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撕裂布帛的尖啸,
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猛地刺破了通道的死寂!所有鬼吏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敢当面顶撞判官,质疑阎君的命令?这新来的女鬼是疯了吗?!红袍判官显然也没料到,
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判官笔上的红光暴涨:大胆!阎君法旨,岂容……
岂容什么?!我猛地踏前一步,无视那判官笔带来的恐怖威压,目光如淬火的刀子,
直直射向通道入口处,那始终面无表情的玄渊!阎君大人!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滔天的怨愤,敢问大人,地府可有一部《阴司职吏律令》?!
玄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终于清晰地映出了我的身影。他看着我,眼神依旧冰冷,
但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快得无法捕捉。他没有回答。
旁边的红袍判官厉声喝道:自然有!此乃阴司根基!你……有就好!
我粗暴地打断他,声音拔得更高,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那请判官大人翻开律令!
第三章,第七条!念!整个通道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鬼影们面面相觑,
连那红袍判官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我要干什么。念!我死死盯着判官,
又猛地转向玄渊,眼神像两把烧红的烙铁,让阎君大人也听听!红袍判官惊疑不定,
下意识地看向玄渊。玄渊的目光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冰冷之下,
似乎翻涌着一丝极深的……探究?他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判官深吸一口气,
虽然满腹狐疑,还是依言抬手。一本由幽光构成的厚重典籍虚影在他面前浮现,
书页哗啦啦自动翻动,停在了某一页。他沉声念道:《阴司职吏律令》,
第三章第七条:各司职吏,当恪尽职守,勤勉任事。凡处理冤魂申诉,效率卓著,
绩效超常者,依规当赏,或擢升,或赐予阴德宝药、休沐时日,以资鼓励……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念到最后,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听见了吗?!我厉声质问,
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指着自己,又指向身后那些堆积如山的怨念卷宗,我,林晚!
入职三日,处理积压悬案一十七件!哪一件不是证据确凿,冤情得雪?哪一件不是魂归安宁?
这,算不算『效率卓著,绩效超常』?!通道里一片死寂,只有我嘶哑的质问在回荡。
按律令!该赏!该升!该给药给假!我猛地转向玄渊,目光如炬,
带着无尽的讽刺和控诉,可阎君大人您呢?您给我的是什么?是扣俸禄!是罚休沐!
是加派双倍的活!就因为——我干得太快了?!我往前又逼了一步,
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冻彻骨髓的寒意,但我毫不退缩:阎君大人!您这罚的,
究竟是我不按规矩办事,还是罚我……碍了您老人家的眼?!最后一句,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积压了几百年的血泪和此刻被逼到绝境的疯狂。死寂。绝对的死寂。
通道里所有鬼吏都石化了,惊恐地看着我,又偷偷瞟向阎君,
仿佛在等待一场毁灭性的神罚降临。红袍判官的脸色由青转白,
握着判官笔的手都在微微发抖。玄渊站在那里,
玄色的帝袍在幽暗的光线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他看着我,那双深潭般的眼睛,
此刻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愠怒?还有一种更深沉、更晦涩难辨的东西,
像是冰层下骤然被投入石块的湍急暗流。他周身散发出的威压陡然变得更加沉重恐怖,
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铁块,压得我本就虚弱的魂体几乎要跪下去。但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只是那样沉沉地看着我,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将我的灵魂彻底洞穿。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秒秒爬过。最终,他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更冷的直线,
几乎没有任何弧度。没有解释,没有反驳,甚至没有再看那红袍判官一眼。玄渊猛地一拂袖!
宽大的玄色袍袖带起一股冰冷的阴风,卷过通道,吹得鬼火剧烈摇曳。他转身,
帝袍下摆划过冰冷的地面,没有再看任何人,径直朝着来时的方向,那更深的幽暗之中,
大步离去。背影依旧挺拔孤绝,却仿佛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僵硬。
留下通道里一片劫后余生般的死寂,
和无数道惊魂未定、充满敬畏或者说是看疯子的目光。红袍判官脸色阵青阵白,
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但他终究没敢再说什么,一挥袍袖,
也化作一道红光,追着阎君的方向消失了。我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
魂体因为过度激动和刚才的威压冲击而更加透明。
冷汗如果鬼魂有汗的话几乎浸透了我虚幻的脊背。赢了?不,只是暂时逼退了他。
但看着那消失在黑暗中的玄色背影,一股混杂着极致疲惫和扭曲快意的感觉,
还是缓缓升腾起来。玄渊,这双小鞋,我砸回去了。你等着。阎君殿的穿小鞋事件,
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超我的想象。听说了吗?
乙字房那个叫林晚的猛鬼新人!废话!敢拿《阴司律令》砸阎君脸上,
硬生生把罚单怼回去的,开天辟地头一个!啧啧,判官大人那天脸都绿了……
关键是她真能卷啊!那积压卷宗,到她手里跟玩儿似的!
我看甲字房那几个老油条脸都挂不住了……流言蜚语如同地府无处不在的阴风,
在曲折的回廊和昏暗的职司区域里盘旋。我成了焦点,一个行走的传奇,或者说,
一个行走的麻烦源。林晚!甲字房那个总是端着架子的主管鬼吏飘到我石桌前,
丢下一份散发着浓烈血腥和焦糊气息的卷宗,脸色难看,这个,『荒村祠堂剥皮血案』,
怨气冲天,甲字房人手不足,阎君殿特批,调你处理。三日之内,必须结案!
那卷宗上缠绕的怨气浓稠如血,隐隐有狰狞的鬼脸在其中嘶吼,一看就是烫手山芋中的山芋。
周围几个乙字房的同事悄悄缩了缩脖子。我眼皮都没抬,
一把抓过那血糊糊的卷宗:知道了。主管鬼吏大概没料到我这么干脆,噎了一下,
冷哼一声飘走了。神识再次化作尖刀,狠狠刺入那团血腥怨念的核心。
混乱的碎片冲击而来:荒废破败的祠堂,摇曳的惨绿烛火,冰冷的剥皮刀划过皮肤的剧痛,
女人绝望的哭嚎,
还有一张张麻木而贪婪的村民面孔……信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污秽、暴戾、令人作呕。
网友评论
资讯推荐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