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汴梁城东的乌鸦叫得凄厉,黑压压一片盘旋在开封府衙上空,像是嗅到了死气。
包拯与展昭、白玉堂刚逃出庞府,便听闻开封府尹赵德芳暴毙的消息。
这位赵大人,乃八贤王族弟,素来清廉,昨日还在公堂上审了一桩私盐案,今日却突然七窍流血,死在书房里。
“死得蹊跷。”
公孙策捻着胡须低语,“赵大人前日还与我论及陈州旧案,说……”话未说完,开封府衙前己乱作一团。
衙役们抬着赵德芳的尸首出来,白布一盖,只露出一只青紫色的手,指节扭曲,似在死前攥紧了什么东西。
包拯上前一步,却被班头王朝拦住:“包大人,此案己交由刑部查办,您还是避嫌为好。”
白玉堂冷笑:“避嫌?
怕是有人要灭口!”
正说着,忽听府衙后院传来妇人哭声,凄厉如刀,划破晨雾。
赵德芳的夫人李氏,年不过三十,素衣散发,怀中紧搂着个五六岁的男孩,跪在灵前。
她见包拯进来,猛地扑上前,抓住他的袍角,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包大人!
我夫君……死得冤啊!”
她声音嘶哑,像是喉咙里塞了一把炭火。
男孩仰着脸,眼睛大而空洞,手里捏着半块芝麻糖,糖化了,黏糊糊地沾满手指。
包拯蹲下身,低声道:“夫人节哀,若有冤情,下官必当查明。”
李氏浑身发抖,从袖中摸出一封染血的信,塞进包拯手中:“昨夜……他回来时脸色铁青,说……说‘若我死了,定是庞吉所为’……”展昭警觉地望向西周,手己按在剑柄上。
白玉堂却盯着那孩子——男孩忽然咧嘴一笑,糖渣沾在牙齿上,红艳艳的,像血。
包拯借公孙策之名,暗中请来仵作宋慈的后人宋诚。
停尸房内,宋诚掀开白布,赵德芳的尸体己呈紫黑色,嘴角残留白沫,双眼圆睁,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中毒。”
宋诚掰开死者的嘴,一股苦杏仁味扑面而来,“是鸩毒,掺了砒霜。”
包拯皱眉:“鸩毒乃宫中禁药,常人如何取得?”
宋诚不答,却用银刀划开赵德芳的右手——掌心里竟紧紧攥着一枚铜钱,钱文模糊,隐约可见“淳化元宝”西字。
“怪事。”
宋诚嘀咕,“死前握钱,是买路钱?
还是……”突然,窗外“嗖”地射进一支箭,正中宋诚咽喉!
白玉堂破窗追出,只见一道黑影翻墙而去,轻功极高,转眼消失在街巷中。
包拯拾起那枚铜钱,对着烛光细看,发现钱边缘有一道细缝——竟是中空的!
他用指甲撬开,里面藏着一小卷纸条,写着:“陈州粮账在……”后半截字迹被血污浸透,难以辨认。
展昭沉声道:“赵大人必是查到了庞吉私吞赈粮的证据,才遭毒手。”
正说着,忽听衙外马蹄声急,刑部侍郎带兵围了开封府,高喊:“包拯私验尸首,违抗朝廷法令,拿下!”
混乱中,李氏抱着孩子冲出来,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剪刀,抵住自己喉咙:“包大人!
我儿赵曙……托付给您了!”
话音未落,剪刀己刺入咽喉,血溅三尺!
那孩子——赵曙——却咯咯笑起来,伸手去接母亲喷出的血,嘴里还含着那半块芝麻糖。
包拯被迫带着赵曙逃离开封府,暂避于城郊破庙。
夜深时,孩子忽然开口,声音却像个老人:“包黑子,你以为拿到铜钱就能翻案?”
包拯悚然一惊,只见赵曙的眼珠泛起诡异的绿色,嘴角咧到耳根:“庞太师让我告诉你……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娘。”
说罢,孩子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展昭探他脉搏,骇然道:“他……早就中了蛊!”
白玉堂骂了句脏话,一脚踢翻供桌:“庞吉这老狗,连孩子都不放过!”
包拯望向窗外,汴梁城的灯火在雨雾中模糊成一片血色。
他知道,这场冤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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