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凝成冰珠,顺着沈扶楹染血的睫毛坠下。
她蜷缩在柴房霉烂的稻草堆里,脖颈处勒痕传来钻心的疼,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喉间腥甜翻涌,每呼吸一下,都像是吞进了烧红的炭。
“这开局......地狱难度啊!”
她摸了摸身上粗布衣裙,又捏了捏自己瘦得硌手的胳膊,差点破口大骂。
作为现代玄学界最野的“疯批天师”,她在古墓里拆过千年血尸阵,在凶宅里驯服过厉鬼,怎么就穿越成了侯府里任人欺凌的庶女?
鼻腔突然捕捉到一丝异样的腐臭味,沈扶楹瞳孔骤缩。
借着月光,她看见墙角蛛网无风自动,墙缝渗出黑色粘液,在空中凝成扭曲的符文——这哪是什么普通宅斗,分明是有人用“百鬼锁魂阵”要取她性命!
“李氏、沈清月......好手段啊!”
她冷笑一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主记忆如潮水涌来:祠堂里被按进滚烫香灰的额头,宴会上被掺了巴豆的羹汤,还有今日被诬私通、勒颈丢进柴房的屈辱。
丹田空荡荡的,这具身体比她想象的还要虚弱。
沈扶楹摸索着从发髻拔下银簪,咬破舌尖,以血为墨在掌心疾画。
每一笔都像在抽干她的生命力,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成!”
微弱的红光在掌心一闪而逝,保命符化作蛛网纹路隐入皮肤。
就在这时,柴房外传来环佩轻响。
沈扶楹屏住呼吸,透过门缝看见三道人影。
嫡母李氏的翡翠护甲泛着冷光:“确定死透了?
那丫头命硬......母亲放心,阵中阴煞己吞了她三魂。”
沈清月娇软的嗓音里,藏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
沈扶楹贴着墙根挪向院墙,突然掌心灼痛如烙铁!
抬头瞬间,呼吸停滞——月光下,一道玄色身影负手而立,周身缠绕着金红交织的龙气,威压如实质碾碎空气。
男人眉眼冷峻如刀刻,双眸似淬了冰的寒星,正死死盯着她。
“秦斯礼!”
记忆碎片疯狂闪回。
当朝摄政王,权倾天下,传闻杀人不眨眼,连皇帝见了都要忌惮三分。
可此刻,沈扶楹顾不上害怕,反而眼睛发亮——男人周身缠绕的玄学波动,分明与她绘制的符箓产生了共鸣!
“夜黑风高,王爷这是......来捉鬼?”
她强撑着起身,沾血的裙摆扫过青石板。
明明双腿抖得像筛糠,面上却挂着挑衅的笑。
秦斯礼眸光微凛,周身龙气骤然翻涌。
他追寻那股神秘波动数月,竟在此处遇见这个浑身是血、却敢首视他的侯府庶女。
更诡异的是,他体内常年折磨他的旧疾,竟因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玄学气息,泛起丝丝暖意。
“你,跟本王走。”
他伸手扣住她手腕,冰凉的触感让沈扶楹浑身一颤。
远处传来李氏等人的惊呼,沈扶楹突然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悄悄在他掌心画了道驱邪符:“王爷,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
秦斯礼身形一顿,看着掌心转瞬即逝的微光,唇角终于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个有趣的庶女,怕是不知道,自己己经跳进了怎样的龙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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