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入霜

我剜心取血救阿衡三十七次，他却捏碎我养的兔子，笑着看我崩溃。“你哭的样子，

比笑更像师姐。”后来我操控着傀儡，一刀刀凌迟他时，

那只总爱咬我的黑猫懒洋洋甩着尾巴：“主人，要剜他的心吗？

”我抚摸着猫耳轻笑：“不必。”“他脏。”第一章 1我蜷缩在地上，

心口的疼痛让身体不断痉挛。噬心咒缓和的时候，我终于得以喘息，

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陆明衡。他一袭青衣，身姿挺拔，

是个不小心坠落在这破败草屋内的仙人。我知道他在等什么，他在欣赏我的挣扎丑态，

他在等我求他。我不能太快哀求他，让他没有看过瘾。 也不能太慢哀求他，让他失去耐心。

噬心咒的剧烈痛感再次袭来，即便每月都会发作一次，这三年我依然无法习惯。

我奋力直起身，露出一个微笑。左边单侧梨涡浅浅陷下去，睫毛上挂着将落未落泪珠。

我努力抑制自己的颤抖，声音又轻又软：“明衡。”陆明衡动作一顿，终于放下茶盏，

看向我。月光从窗间照在我汗湿的脸上。我算好了这个角度，

此刻的我是最像他心爱师姐的样子。他俯身，指尖凝聚起淡金色灵力。温暖的气流涌入心脉，

噬心咒的剧痛在慢慢缓解。我知道陆明衡讨厌我与他肌肤相亲，可我还是微微偏头，

贴近他的掌心。“别得寸进尺！”灵力瞬间消失，噬心咒的疼痛立刻攥紧我的心脏。

我满意地看到他琥珀色眼眸中的厌恶，这点厌恶，甚至比他的温柔更让我高兴。

虽然他从不曾对我温柔过。我立刻绷直脊背，学着他说过的苏临月清冷的姿态微微颔首。

他掐住我的下巴，眼神中充满讽刺：“有几分像师姐，是你的福气。”他的灵力再度涌来，

我才终于能好受一些。一个时辰之后，噬心咒终于平息。我脱力倒在地上，

中衣被冷汗浸得能拧出水来。他起身，看着我像是一滩秽物。“汗臭味熏得人头疼。

”他皱眉推开门离去，深秋的寒风灌进来。“收拾干净再出门。”我躺在冰凉的地上，

想起了三年前第一次见到陆明衡的样子。那时的他心口破了个大洞，血水混着雨水流了满身。

与此刻衣袂翩翩的样子截然不同。我迷迷糊糊地躺到早晨，直到被邻居王大娘的呼声叫醒。

“沈姑娘怎么躺在地上？”我试着起身，但因四肢麻木而重新跌回地上。

王大娘慌忙搀扶我起来。“诶哟，这身子冷得跟冰坨子似的！”“陆仙人又不在？

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是学不会照顾人？”我替陆明衡辩解。“阿衡是仙人，要修炼，

要除魔卫道，没时间管这些琐事。”王大娘声音拔高了几分。“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怎么能让他这么对你？”我摇摇头。“阿衡，真的对我很好。是我……是我对不起他。

”王大娘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当晚，我便发起了高烧。王大娘熬了药汤一勺一勺喂我。

“陆仙长呢？”我攥着一幅画像不肯松手。墨线勾勒出他清冷的轮廓，尤其是那双眼睛，

眼角一点泪痣，仿佛随时会活过来。

“阿衡会回来的……”“阿衡知道我病了……肯定会心疼的……”“傻丫头，

仙人们来去如风，

回了宗门去了……你何苦……”我摇头：“你不懂……阿衡待我……是不同的……”七日后，

当陆明衡推开门时，我正倚在窗边喝药。听到脚步声，我猛地抬头。“阿衡！”他没有走近，

只是冷声道：“噬心咒没要你的命，倒是娇气到连场风寒都熬不过。”我无视他的讽刺，

扬起笑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他的脸上出现了对我不加掩饰的厌恶。

他甩过来一把匕首，“当啷”一声落在我脚边。“既然没死，就取血吧。

”第二章 2他解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心口一道狰狞的旧伤，那伤口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正在缓慢溃烂。噬心咒让他的伤口无法愈合，只能依靠我的心头血缓解，需要每月取一次。

“现在？”我轻声问，手指抚上自己尚未痊愈的胸口。陆明衡冷笑：“不然呢？

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有价值。”我嘴角的笑容加深：“只要能给阿衡帮上忙，

我怎么样都没关系。”刀刃刺入心口的瞬间，我觉得痛快。鲜血顺着刀锋蜿蜒而下，

滴落在我素白的衣襟上。“快点。”陆明衡皱眉催促。“别磨蹭。”我知道他觉得可惜，

不是替我可惜，而是可惜心头血浪费在我的衣物上。我深吸一口气，手腕用力，

刀尖又深入几分。我对他挤出一个苍白的笑：“不疼的……阿衡伤好了就好。

”陆明衡的眉头皱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冷漠。他接过盛满心头血的玉碗，将血液凝成药引，

毫不犹豫地服下。青黑色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而他自始至终，

没有再看我一眼。我跪倒在地，仍旧固执地望着他的身影，

希望看到他那双让我沉醉的眼睛中能有几分对我的温柔。可是他留给我的只有背影。

一个冰凉的东西突然落在我手边。“别死了。”陆明衡声音冷硬。“浪费我的药。

”那是一瓶上好的金疮药。我怔了怔，有些茫然，他这是在心疼我吗？

陆明衡似乎有些不耐烦，他粗暴地将药粉倒在我的伤口上。药性刺激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可心里却涌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谢谢……阿衡……”他的眉毛拧起，

眼中有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随后他起身离开。“我只是不想浪费你这一身灵血。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声音轻的只有自己能听见。“阿衡，我被他如此折磨，

你会不会不那么怨恨我杀死你了？”第三章 3我蹲在小院里，摆弄着新栽种的灵药。

这灵药对阿衡的修行有帮助，等他回来的时候熬给他喝。忽然，院门被推开的声音惊动了我。

我下意识抬头。陆明衡站在门口，一袭雪白长袍纤尘不染，而在他身侧，立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一袭淡青纱衣，气质清冷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她的面容与我有七分相似，

可那双眼睛却没有一点情绪。我僵在原地，发丝凌乱，一手脏污，和她云泥之别。

“愣着做什么？”陆明衡皱眉，声音里满是嫌恶。“客人来了，还不去备茶？

”我慌忙站起身，却忘了手上的泥污。双手越擦越脏，反倒显得更加狼狈。“啧。

”听见陆明衡不耐烦的声音，我赶紧回答。“我……我这就去。

”陆明衡转身对那女子温声道：“师姐，走这边。”他引着苏临月走向西厢房。

那是小院里最好的房间，朝南通风。我一直留着它，自己都舍不得住，留给陆明衡。可现在，

他却带着另一个女人走了进去。我端着茶盘站在门外，指尖死死扣着托盘边缘。屋内，

苏临月的声音字字刺进我心里。“我会想办法解除噬心咒，让你不必困在此地。

”我听见陆明衡沉默了一瞬，期待着，他是不是其实并不想离开我？下一秒，

房门突然被推开。他看见我站在门外，眼底的怔忡立刻化作熟悉的冷漠。“茶都凉了。

”他皱眉。他转身的刹那，唇角扬起一抹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

对着屋内的苏临月轻声道：“都听师姐的。”——那样的笑。——那样的语气。我想起，

他唯一一次对我露出类似的神情，是我跪在小院练了整整三日，

终于学会苏临月抚琴时的垂眸浅笑。那时他捏着我的下巴说：“有三分像了。”而现在，

他毫不吝啬地将它给了别人。“站着干什么？”陆明衡冷声打断我的恍惚。“进来奉茶。

”我机械地迈步，却在门槛处绊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瞬间烫出一片红痕，

可我竟感觉不到疼。苏临月看我的目光如看一件死物。“这就是那个中了噬心咒的凡人？

”她淡淡地问，仿佛在评价一只蝼蚁。陆明衡“嗯”了一声，连眼角余光都不愿施舍给我。

“师姐不必理会。”我浑浑噩噩地站在院子里，屋内陆明衡的嗓音温和含笑。

——“师姐可有解法？”——“自然。”那声音像一把钝刀，割着我的心脏。

不能让阿衡离开我！我忽然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回屋内。“阿衡！”我声音发抖，

手指揪住他的衣袖。“我、我可以学得再像一点……”陆明衡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松手。

”我没松手，反而攥得更紧。“我……我还可以帮你疗伤，我——”话未说完，

一股灵力猛地震开我的手。膝盖重重磕在门框上，他对我没有一丝怜惜。

陆明衡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底的厌恶几乎化为实质。“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我看见他唇边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师姐是天上的明月，而你——”他抬手，

灵力化作风刃，削断我一缕发丝。“连污泥里的虫豸都不如。”我僵在原地。“滚出去。

”陆明衡冷冷地道：“别脏了师姐的眼。”我缓缓低下头，看见自己沾满泥土的衣摆，

看见手背上被烫红的伤痕，

看见地上那缕被削断的发丝——那是他曾经说我“有几分像师姐”时，最喜欢抚摸的一缕。

我慢慢转身，一步一步走出屋子。难道我和阿衡，真的可以结束了吗？第四章 4“阵起！

”苏临月指尖掐诀，无数符文如锁链般缠绕上我的身体，勒进皮肉，渗入血脉。“呃啊——！

”我猛地弓起身子，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我的眼睛仍固执地睁着，看向站在阵外的陆明衡。

他在笑。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如释重负的笑。“师姐。”他唤得那样温柔，

三步并作两步奔向苏临月。我的指尖动了动，想抓住什么，却只捞到一把虚无的空气。

“咳……咳咳……”更多的血从唇角溢出，我蜷缩在地上，像一只被掏空的破布娃娃。

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可那两人的身影却清晰得刺眼。

陆明衡小心翼翼地扶着苏临月的手：“师姐可有不适？”苏临月摇头，

目光扫过地上的我：“反噬都转给她了。”“辛苦师姐。”陆明衡连余光都没分给我，

“我们走吧。”我的意识在剧痛中渐渐涣散，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我跪在泥泞的山路上，怀中抱着重伤昏迷的陆明衡。

血水混着雨水从他被洞穿的胸口不断涌出。

“别死……求你别死……”我笨拙地替他包扎伤口，指尖不小心沾上他的血。就是那一瞬，

噬心咒缠上了我的心脉，这场扭曲的关系拉开帷幕。我需要他的灵力，他需要我的心头血。

可当时的我只是怔怔地看着怀中人睁开的眼睛。那双让我魂牵梦萦的琥珀色双眸。他望着我，

眼底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透过我看到了什么遥远的影子。“……是你？”后来，

他伤势稍缓，便以灵力为引，在我面前立下天道誓言。“救命之恩必报，此誓天地为证。

”我笑了起来，鲜血从唇角不断溢出。“……都结束了，我与阿衡的缘分终于结束了。

”我闭上眼睛，耳边还回荡着天道誓言破碎的声音。像一场荒唐的梦，终于醒了。

噬心咒的反噬几乎抽干了我所有的力气，但心中的满足撑着我走回了家。就在我踏入院门时，

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撞入视线。那只曾经咬了我一口后消失的黑猫，此刻正蜷缩在路边，

爪子上沾满血迹。我的脚步顿了一下。上一次，我救了它，换来的是农夫与蛇的故事。而且，

我不需要再救任何人或者猫了，我对阿衡的赎罪已经结束了。我径直从黑猫身边走过。

“……喵。”身后传来微弱的叫声，像是哀求，又像是试探。我没有回头。

直到王大娘尖锐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哎哟！这猫怎么伤成这样？！”我还没来得及反应，

怀里就被强行塞进一团毛茸茸的重量。“沈姑娘，你快给看看！”“这小东西腿都断了，

血流了一路！”黑猫轻轻颤抖，琥珀色的竖瞳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像是藏着无数说不出口的话。“我……”我想说自己不想救，

可王大娘已经风风火火地推着我往屋里走。“知道你心善，连陆仙长那样的冷心肠都肯照顾，

何况是只小畜生？”我浑身一僵，这凡人真的很多事！

黑猫湿凉的鼻尖蹭过我手腕结痂的咬痕——那是它当初留下的。我低头，

正对上那双比琥珀更幽深的眼睛。我竟觉得它在……道歉。

第五章 5我是被一阵饭菜的香气唤醒的。我睁开眼，木桌上摆着一碗热腾腾的粥，

几碟小菜，还有一碟我最喜欢的桂花糖糕。我环顾四周，那只黑猫呢？“醒了？

”一道低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黑衣公子倚在门边，右眼角一颗泪痣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见我看过来，他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猫儿般狡黠的笑。

目光落在他左手的绷带上——那里本该是黑猫受伤的前腿。他歪了歪头，

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大猫。“小黑？”我试探着叫了一声。他几步上前，

像猫一样用额头轻轻蹭了蹭我的脸颊。“我叫墨昭。”他退后半步，

琥珀色竖瞳里盛着细碎的光，“不过……”指尖拈出一块桂花糖糕，递到我唇边。

“你爱叫什么都可以。”我盯着墨昭那双与江雪衡如出一辙的眼睛，忽然笑出了声。

“我家是什么刷新点吗？”我抬手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补货这么快！”墨昭似乎生气了，

把桂花糖糕扔在地上。我伸手摸着他的耳朵。“四年不见，你如今来找我做什么，

报答救命之恩？”他舒服地歪了歪头，闭上眼睛。“嗯，我终于能化成人形了，

我现在的样子你喜不喜欢？”我看着他眼角的泪痣，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你故意变出了一双和阿衡一样的眼睛，以为我就会接受你吗？”“当初我以为你是只猫，

才会将我与雪衡的事告诉你。如果知道你是个猫妖，我根本不会救你。”他将头放在床沿，

眼中充满了委屈。“我不介意的，你因为我的眼睛像他救了我，现在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他，

只要你愿意让我留在你身边！”我嗤笑一声。“说什么不介意，当初你咬我这一口，

不就是因为我说你的眼睛和他一样吗？”墨昭将头放在我的膝盖上。“可是我太想你了，

这四年我每天都在想你，也在后悔当初不应该赌气离开。但是现在我终于修成人形了，

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了。”“你以后不要再随便捡别的人或者猫猫狗狗回家了，好不好？

”看着他亮亮的双眼，我才发现，他和江雪衡不一样，和陆明衡也不一样。可是他眼中的爱，

和雪衡曾经看我的眼神是一样的。“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是我太偏执了吗？

”墨昭变回黑猫，扑到我身上舔着我的脸。“不要惩罚你自己了，我知道，

他肯定不希望你难过，更不愿意让你受伤。因为……”“我和他一样，希望你的身体和心脏，

都不要再痛了。”第六章 6当我终于想通之后，却生了一场大病。我将墨昭熬好的药喝完，

苦得直吐舌头。他突然抢过药碗，把最后一口药渣舔得干干净净。“……不苦吗？

”我目瞪口呆。他舔了舔嘴角：“你剩的，不苦。”半夜我发起高热，

昏沉中感觉有人轻轻托起我的后颈。睁开眼，

看见墨昭正用舌尖一点点舔我滚烫的额头——像母猫照顾幼崽那样。

“别……”我虚弱地推他，“会传染。”陆明衡总是嫌弃我凡人的躯体太虚弱，

每次我生病他都躲得很远。墨昭却固执地把我圈进怀里，尾巴严严实实裹住我发冷的脚。

三天后我病愈，发现墨昭蔫蔫地蜷在窗台晒太阳，连尾巴尖都透着虚弱。“墨昭。

”我把他抱进怀里，额头抵着他发烫的耳尖，亲了亲他粉色的鼻头。

原来并不是只有被折磨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原来我也可以被人爱着。

墨昭待我极好，好到近乎纵容。自从他来了，我便再没碰过灶台，也终于能够赖床了。

他总是比我醒得早，变着花样给我熬粥、蒸糕、炖汤。从前为了讨好陆明衡，

十指被药炉烫出茧子，如今却在墨昭的照料下养得细嫩柔软，连指甲都泛着健康的粉色。

可墨昭却渐渐发现，我从来不哭。即便被热汤烫到手指，即便半夜被噩梦惊醒，

即便提起“阿衡”时声音发抖……我的眼眶始终是干的。

终于他忍不住问出口：“你为什么从来不哭？”我正绣着帕子的手顿了顿。

“因为陆明衡说……”我盯着针尖，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我哭起来更像师姐。”“对了，

我还没给你讲过那只兔子的事吧？”那是个冬夜，我捡到一只冻伤的雪兔。

我看着它无神的双眼，觉得它很像我，灵魂已经死了，只留下一个躯体在人间。

陆明衡看我给兔子包扎，忽然道：“接我三掌，我就放过它。”我张开双臂挡在雪兔前。

第一掌震得我喉头腥甜，第二掌让我跪倒在地，第三掌落下时，我呕着血把兔子护在身下。

“现在……可以放了它吗？”我仰头问他，血丝顺着嘴角往下淌。我希望它能活下去，

即使再痛苦也要活下去。陆明衡蹲下身，指尖抚过我染血的唇瓣——然后当着我的面，

捏碎了兔子的头颅。“我骗你的。”他甩了甩手上的血，笑得温柔又残忍。“你哭的样子，

比笑更像师姐。”绣花针戳破指尖，血珠渗进雪白的丝绢，将那朵梨花染成红色。

“我本以为他只是阿衡的替身，可是那一刻他一点都不像阿衡。”墨昭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