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笑我穷酸样

高考分数出来那天，我成了全家的骄傲，也成了表妹林思思的眼中钉。我好心给她指路，

她却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嘲笑我推荐的学霸是穷鬼，说我一身地摊货，注定是打工命。

后来，她搭上了所谓的京华主任，在家族群里疯狂@我炫耀人脉。我没回话，

只是默默接受了她们感恩宴的邀请。因为我知道，当我在宴会上叫出那个主任

以前的名字时，他们家那三十万学费和全部的脸面，都会一起灰飞烟灭。

1高考分数出来那天，我们家客厅的气氛，像一锅将沸未沸的水。我，沈玥，七百零三分。

而我的表妹林思思，四百八十九分。这个分数，不高不低，刚好卡在一个能让她做白日梦，

却又够不着天花板的尴尬位置。大姨和我妈是亲姐妹，但此刻看我的眼神，

像是在看一个抢了她家巨额彩票的外人。玥玥可真行啊，这分数，京华大学、清北大学，

不是随便挑？大姨的语气酸得能腌咸菜。我妈客气地笑着：思思也不错，

这分数上一本线了，好好选个专业，将来前景也好。好什么好！

林思思把手里的奢侈品牌小风扇啪地摔在茶几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一个破一本有什么用？我以后是要进名媛圈的，难道跟一群普通人混在一起？

她死死瞪着我，眼神里的嫉妒和怨毒几乎要凝成实体。沈玥，你别得意！

你不就是会死读书吗？你看你穿的这身，加起来有三百块吗？你这种人，就算进了京华，

以后也是给人打工的命！我低头看了看我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没说话。

暑假我找了份兼职，每天累得像条狗，确实没心思打扮。大姨在一旁帮腔，

语气里充满了对女儿的溺爱和对我的轻蔑。就是！我们家思思长得这么漂亮，气质又好，

天生就该是人上人。高考算什么？这个社会，人脉才是最重要的！我实在是听不下去，

出于最后一点亲戚情分，我开口建议：大姨，其实思思这个分数，

可以考虑一下海城的几所211大学，金融或者外语专业都很强。或者……我顿了顿，

想到了一个人。我们高中的陆哲，你还记得吧？他这次考了七百一十分，

他父亲是京华大学文学院的陆振华院长。思思要是对京华的自主招生项目有兴趣，

可以找他请教一下经验，走正规流程试试，说不定有希望。陆哲，我们年级的第一名，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安静得像一棵树的男生。我的话音刚落，

林思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声笑了起来。沈玥，你是不是有病啊？让我去请教陆哲？

那个书呆子？她的声音尖锐刻薄，每个字都带着刺。你看他那副穷酸样，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寒气！我林思思以后是要嫁入豪门的，你让我去跟那种人说话？

我都嫌掉价！你少在这里假好心了！不就是想看我像他一样，一辈子当个穷苦书生，

你好高高在上地看着我吗？我告诉你，做梦！我心里的那点温情，

瞬间被这盆夹枪带棒的脏水浇得一干二净。行。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我闭上了嘴，

拿起我的录取资料，默默回了房间。我惹不起，总躲得起。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一个星期后，林思思和她那对拎不清的父母，用行动向我证明了，

没有最蠢，只有更蠢。2家族群里突然炸开了锅。大姨用一种近乎炫耀的语气，

连发了十几条语音，生怕有人听不见。哎呀，真是天大的喜事！我们家思思有贵人相助，

要被京华大学破格录取啦！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前几天去参加了一个高端的招生咨询会，

门票都要八千八一张！就在那里，我们认识了京华大学招生办的吴主任！

吴主任一眼就看中了我们家思思，说她形象好，气质佳，是京华需要的综合性人才！

比那些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强多了！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指着我的鼻子骂。

林思思紧随其后，在群里发了一张她和一位中年秃顶男人的合影。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金碧辉煌的五星级酒店，男人挺着啤酒肚，油光满面，

一只手亲昵地搭在林思思的肩膀上。林思思笑得花枝乱颤，

配文是：感谢恩师吴主任的赏识，我的未来，一片光明！

下面一群亲戚开始了疯狂的追捧。哎呀！思思真有出息！这才是真本事！

我就说思思这孩子从小就机灵，以后肯定不得了！等思思进了京华，

可得拉你表弟一把啊！林思思被捧得飘飘然，特意在群里艾特了我。@沈玥，看到了吗？

这就叫人脉！我根本不需要去求那个什么陆哲，自然有吴主任这种级别的大人物来主动帮我。

你啊，就守着你那点死分数，继续当你的井底之蛙吧！我看着那个油腻的吴主任，

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京华的招生流程以严苛著称，怎么可能有一个主任

在酒店里私下许诺名额？而且他那副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顶级学府的招生负责人，

倒像个酒桌上拉关系的包工头。我把我的疑虑跟妈说了，我妈叹了口气。玥玥，

我知道你心好。但你大姨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钻进牛角尖里谁都拉不出来。

你现在说什么，她都只会觉得你是嫉妒。咱们别管了，省得惹一身骚。我点了点头，

决定冷眼旁观。然而，林思思的作秀，才刚刚拉开序幕。她开始在朋友圈疯狂刷屏，

今天是在高档西餐厅和吴主任吃饭，明天是去私人会所喝茶，言语之间，

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半个京华校董。吴主任说了，像我这么优秀的女孩子，

分数只是一个参考。学校更看重的是我们的社交能力和家庭背景。

今天主任带我见了几位叔叔，都是大人物呢，喝的茶都要好几万一斤。这种圈子，

是某些人一辈子都挤不进来的。每一条朋友圈，都设置了仅我可见。这挑衅的意味，

不言而喻。我烦不胜烦，直接屏蔽了她。我以为这样就能清净了，没想到，

大姨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电话一接通，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沈玥！你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把思思给屏蔽了？你这孩子心眼怎么这么小！见不得你表妹好是不是？

我被这莫名其妙的指责气笑了。大姨，她每天发那些东西给我看，不就是想炫耀吗？

我看也看了，她还想怎么样？你！大姨气结，随即话锋一转，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

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过几天，我们要请吴主任吃饭，你也一起来吧。让你开开眼界，

见识见识真正的大人物，省得你以后走上社会，还是这么一副穷酸样，给你爸妈丢人！

说完，她就啪地挂了电话，仿佛多跟我说一秒钟，都是对她的侮辱。我握着手机，

只觉得荒谬又好笑。好啊。既然你们非要搭个戏台子，请我去看戏。那我就去看看，

这出闹剧，到底要怎么收场。3这场为吴主任接风洗尘的感恩宴，

地点设在了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锦绣阁。这里人均消费高得吓人，

是我这种暑假打工妹连门都不敢进的地方。大姨一家为了巴结这位吴主任，

显然是下了血本。我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满了人，三姑六婆，一众亲戚，几乎都到齐了。

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一丝幸灾乐祸。仿佛我就是那个只考了高分，

却输掉了整个人生的可怜虫。而林思思，穿着一身价值五位数的新款连衣裙，

像一只开屏的孔雀，正亲热地挽着吴主任的手臂，给他布菜倒酒，殷勤备至。

那个吴主任则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坦然地享受着众星捧月般的吹捧，满嘴跑着火车。

京华嘛，也就是个名字好听。实际上，里面的道道多着呢！分数？分数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他喝了一口林思思倒的茅台，用油腻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就比如我们思思，

虽然分数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没关系！我一句话的事！我已经跟几个老伙计都打好招呼了，

档案一提，手续一办，通知书下个月就到！大姨激动得满脸通红，举起酒杯：吴主任，

您真是我们家思思的大恩人！我们全家敬您一杯！亲戚们也纷纷附和，马屁拍得震天响。

我坐在角落里，冷眼看着这场滑稽的表演。我拿出手机，装作在玩，实际上，

我打开了搜索页面。我输入了京华大学 招生舞弊，屏幕上跳出来的，

是几年前京华大学严肃处理过的一起招生丑闻，学校因此更换了整个招生领导班子，

并引入了史上最严的监督机制。我又输入了京华大学文学院 陆振华。

屏幕上跳出了陆院长的照片，一张儒雅随和、带着学者风范的脸。和我刚刚在门口偶遇，

并闲聊了几句的陆哲的父亲，一模一样。就在这时，林思思端着酒杯，

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我面前。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得意。沈玥，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吴主任的气场给镇住了？我早就跟你说过，

你那种死读书的路子已经过时了。你看，我没费什么力气，

就能轻松得到你拼死拼活才够得着的东西。这就是差距。我抬起眼，

看着她那张因为酒精和得意而涨红的脸。表妹，有件事我很好奇。什么？

她挑了挑眉。

我慢悠悠地开口：我听说京华大学对于『点招』指标有非常严格的财务审计流程，

需要一笔不菲的『特殊人才发展基金』才能启动。不知道吴主任帮你走了哪个渠道？

大概需要多少钱？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嘈杂的包厢里，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包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吴主任身上。吴主任

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大姨连忙出来打圆场：沈玥你这孩子瞎问什么！钱的事情，

我们做大人的自有分寸！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别操心！她嘴上这么说，

但眼神里也闪过一丝不易察at觉的紧张。显然，他们已经被这个吴主任用各种名目，

套走了不少钱。林思思更是恼羞成怒，声音拔高了八度：沈玥你什么意思？

你是在怀疑吴主任吗？吴主任是为了我好，才不辞辛劳地帮我疏通关系！你这种人，

思想就是这么肮脏！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只认钱吗？她转头对着吴主任

哭诉：主任，您别生气，我表姐她就是嫉妒我，故意来捣乱的！吴主任清了清嗓子，

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他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无妨，无妨。小孩子不懂事嘛。他看着我，

眼神里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这位同学，京华内部的事情，很复杂，不是你能理解的。

你只需要知道，你表妹思思，前途无量就行了。我笑了。是吗？可是我怎么听说，

京华的陆振华院长，最恨的就是走后门。他曾经说过，谁敢在招生上动歪脑筋，

就让他滚出京华，永不录用。你……你怎么会知道陆院长？ 吴主任的脸色，

唰地一下，白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4走廊的光线投射进来，逆着光，站着两个人。为首的是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

神情严肃，眉宇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跟在他身后的，是陆哲。他还是那副样子，

简单的T恤，洗得干净的帆布鞋，只是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此刻在灯光下，

反射出一丝冷冽的光。整个包厢，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

只有那个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吴主任，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

瘫软在了椅子上，抖如筛糠。陆……陆院……院长……他嘴唇哆嗦着，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陆振华，京华大学文学院的院长，竟然真的出现在了这里。

大姨和姨夫张大了嘴巴，看看陆院长，又看看抖成一团的吴主任，大脑彻底宕机。

林思思的脸色，比吴主任还要惨白。她脸上的得意和嚣张褪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茫然和恐惧。陆院长没有理会任何人，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死死地钉在了吴主任

的身上。王浩。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的重量。三年前，

你因为在校外堵伯，挪用后勤公款，被学校开除。我念在你跟了我多年的份上，没有报警，

只是让你卷铺盖走人。他的每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包厢里每个人的心上。没想到，

你不知悔改，现在居然还敢打着京华的旗号，招摇撞骗！王浩？大姨颤抖着声音问，

他……他不是吴主任吗？陆哲走上前，从他父亲身后站了出来。他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有些复杂，然后转向了大姨一家。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像冰块一样冷。他叫王浩，

以前是我父亲的司机。司机。一个被开除的司机。这两个字，像两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地扇在了林思思和她父母的脸上。他们花了三十万，请所有亲戚来感恩的，

竟然只是一个被开除的司机？这个反转，太过戏剧性，也太过残忍。亲戚们看热闹的眼神，

瞬间变成了赤裸裸的嘲笑和鄙夷。天哪！搞了半天是个骗子啊！三十万啊！

就这么打水漂了？啧啧，还以为攀上高枝了，结果是个司机，笑死人了！这些议论声，

像无数根针，扎进大姨一家的耳朵里。大姨再也撑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指着王浩破口大骂：你这个天杀的骗子！你还我钱来！还我三十万！姨夫则冲上去，

一把揪住王浩的领子，吼道：把钱吐出来！王浩被吓破了胆，

连连求饶：钱……钱都被我赌输了……没了……一分都没了……没了。三十万，没了。

这个消息，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大姨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