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人变毒蛇

回家那天，假千金抱着我哭成泪人。她温柔体贴，全家都爱她。包括我那个亲弟弟。

直到她亲手把我推下楼梯。又哭着对所有人说是我自己摔的。“姐姐，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我默默拿出监控录像。她的眼泪瞬间凝固。当伪善的画皮被撕下，

露出的竟是……比毒蛇更冷的心肠！---1我是林简。今天是我回秦家的日子。

车停在一栋大得离谱的别墅前，像个巨大的白色怪物蹲在草地上。空气里有修剪过的青草味，

很新鲜，但有点刺鼻子。司机替我拉开车门。我的脚踩在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石子路上，

有点发飘。身上这条裙子是刚买的，标签还藏在里面，布料摩擦着皮肤，有点痒。

别墅的大门开了。里面走出来很多人。穿着都很好，一看就很贵。他们的目光像针，

扎在我身上，从头到脚地打量。我有点想后退。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里面飞快地跑出来。

是个女孩。很漂亮，皮肤白得像牛奶，头发又长又顺。她穿着一条淡粉色的裙子，

裙摆随着她的跑动飘起来。她直直地冲向我。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她猛地一把抱住了我。

力气很大，勒得我有点喘不过气。“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滚烫的眼泪蹭在我的脖子上，湿漉漉的。我身体僵住了，像个木头桩子。她抬起头，

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水光。“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等你等了好久！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再也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肩膀一抽一抽的。周围的人都围了上来。我看到一个穿着昂贵西装、面容严肃的男人，

应该是我血缘上的生父，秦振国。他身边站着一位气质温婉的女士，眼神很复杂地看着我，

那是我的生母，许岚。还有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男孩，穿着潮牌，双手插兜，靠在门框上，

眼神有点冷，带着点审视和……不耐烦？那是我弟弟，秦锐。他们的目光，

都落在抱着我痛哭的女孩身上。充满了心疼。“瑶瑶，别哭了，姐姐这不是回来了吗？

”许岚上前，温柔地拍着楚瑶的背。楚瑶这才像是刚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松开我，

用手背胡乱地擦着眼泪，不好意思地对我笑了笑，那笑容带着泪痕，显得格外真诚和脆弱。

“对不起，姐姐，我太激动了。我是楚瑶，欢迎回家。”她主动拉起我的手。她的手很软，

很暖。但我却觉得那温度有点奇怪。“快进屋吧，别在外面站着了。”秦振国发话，

声音低沉。我被楚瑶拉着，走进了那个巨大的白色怪物肚子里。里面的空间更大，更空旷。

水晶吊灯亮得晃眼，光洁的地板映出人影。空气里有种淡淡的、好闻的香味。

楚瑶一直拉着我的手，没有松开。她像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跟我说话。“姐姐，

你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我亲自帮你布置的哦，你看看喜不喜欢？”“姐姐，你喜欢吃什么？

我让厨房去做！以后我们每天都可以一起吃饭了！”“姐姐，周末我们去逛街吧？

我带你去买衣服！”她表现得完美无缺。热情，周到，

仿佛真的全心全意欢迎我这个突然闯入者。秦振国和许岚看着她，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欣慰和宠爱。就连那个靠在沙发上的秦锐，看着楚瑶时，

眼底那点不耐烦也散去了些，嘴角似乎还往上勾了勾。我像个局外人，

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只是，我这个“真货”回来了，

那个“假货”却似乎更自然地融在其中。“姐姐，你回来真好，”楚瑶又一次凑到我身边，

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终于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以后我们就是最亲的姐妹，好不好？”她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我，里面盛满了期待。

我点了点头，喉咙有点干。“嗯。”她立刻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糖果。秦锐嗤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但足够我听见。

他懒洋洋地站起身，走过来，目标明确地站到了楚瑶身边，带着一种保护的姿态。“行了，

楚瑶，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他瞥了我一眼，眼神冷淡，“人家刚回来，需要适应。

你叽叽喳喳的，烦不烦？”他的话听着像是责备楚瑶，但那语气，那姿态，

分明是在为她撑腰，在告诉我，别以为回来就能取代楚瑶的位置。楚瑶立刻撅起嘴，

轻轻捶了他一下：“小锐！你怎么说话呢！姐姐才不会嫌我烦，对吧姐姐？”她又看向我，

眼神无辜又依赖。我看着秦锐护在她身前的样子，再看看楚瑶那毫无破绽的笑容。

心里某个地方，凉了一下。原来血缘，真的敌不过朝夕相处的十几年。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住进了那个精心布置的房间，很大，很漂亮，

有单独的浴室和小阳台。衣柜里塞满了新衣服，标签都没拆。楚瑶真的像她承诺的那样，

对我关怀备至。早上，她会准时来敲门，拉我一起吃早餐。餐桌上，她总能找到话题，

让气氛不那么冷。秦振国话很少，许岚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点欲言又止的愧疚。

秦锐依旧冷淡，但对着楚瑶，话会稍微多一点。“姐姐，尝尝这个虾饺，是张姨的拿手菜！

”楚瑶会主动给我夹菜。“姐姐，下午有太阳，我们去花园坐坐？

”她总是想方设法地让我融入。“姐姐，你看小锐新买的游戏机，可好玩了，我们一起玩吧？

”她试图拉近我和秦锐的距离，尽管秦锐通常只会甩个冷脸，或者直接走开。

她叫我“姐姐”，叫得无比自然亲热。家里其他人都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的体贴周到。

保姆张姨会笑着说：“瑶瑶小姐就是心细。”管家忠叔也会点头：“瑶瑶小姐最懂事。

”所有人都喜欢楚瑶。包括我的亲弟弟秦锐。他对我的态度始终没有变化，冷淡，疏离，

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抵触。每次楚瑶试图为我们搭话，他要么敷衍，要么干脆不理。

有一次，我听到他在走廊尽头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充满了烦躁。2“……烦死了，

回来干什么？搞得家里气氛怪怪的。楚瑶整天围着她转，我看着都累……”我默默地退开了。

楚瑶发现我的低落，会立刻凑过来安慰我。“姐姐，你别难过。小锐他就是那个臭脾气，

对谁都一样。其实他心里很软的，时间长了就好了。”她拉着我的手，语气恳切，“你放心，

有我在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们是一家人啊。”她的大眼睛清澈见底，盛满了真诚。

我看着她，有时候会恍惚。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也许，她真的只是单纯地想有个姐妹？

直到那天下午。家里很安静。秦振国和许岚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了。秦锐约了朋友出去打球。

楚瑶说有点累，在房间休息。我独自在二楼走廊尽头的小露台看书。那里视野很好，

能看到楼下花园的一角。大概三点多，我起身回房间拿水杯。我的房间在走廊中段。

经过楼梯口时，我下意识地往楼下客厅看了一眼。空无一人。我收回目光，准备继续走。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似乎瞥到一点动静。我停下脚步，侧头，

再次看向楼梯下方靠近储物间的那一小片区域。那里是个监控死角，光线也相对暗一些。

一个人影在那里，背对着楼梯方向，正在……翻找什么东西？是楚瑶。她不是应该在休息吗？

她显得有点急躁，动作幅度不小，像是在翻一个放在角落矮柜上的收纳盒。

盒子里的东西被她弄得哗啦作响。她找到了什么？一个深蓝色丝绒面的小盒子？

她飞快地打开看了一眼，又猛地合上，迅速塞进了自己睡衣的口袋里。

然后她左右张望了一下，似乎松了口气，转身就想离开那个角落。就在她转身的刹那，

她的目光，毫无预兆地，对上了站在楼梯上方的我。时间好像凝固了。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刚才那种做贼似的紧张和得手后的小得意，像潮水一样褪去，

只剩下纯粹的惊愕，还有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慌乱？她大概完全没料到我会出现在那里。

我们隔着十几级台阶，无声地对视着。空气里只剩下我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

敲得耳膜发疼。楚瑶的眼神飞快地闪烁了几下。那里面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

又有什么东西浮了上来。慌乱只是一闪而过，快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下一秒，

她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提了一下，那弧度很小，带着点冰冷的、被撞破后的恼怒，

还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凶狠。她没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

刮过我的脸。然后，她低下头，拉紧了自己睡衣的口袋，脚步有些快地从那个角落走开，

消失在通往她自己房间的走廊拐角。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我站在原地，脚底像生了根。

刚才她那个眼神，让我后背窜起一股寒意。她拿了什么？她为什么要偷拿东西？

她最后那个眼神……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我。

这感觉比刚回家时那种格格不入的陌生感更让人心慌。楚瑶那张总是带着甜美笑容的脸，

在那一刻，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底下截然不同的底色。我回到房间，锁上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才感觉找回一点力气。刚才看到的画面在我脑子里反复回放。

那个深蓝色丝绒盒子……很眼熟。我想起来了，前几天许岚好像提过一句，

说她以前很喜欢的一对珍珠耳钉找不到了，可能随手放哪里了。许岚说的时候带着点惋惜，

楚瑶还在一旁安慰她，说肯定能找到的。会是那个吗？楚瑶偷了许岚的耳钉？为什么？

她什么都不缺。秦家给她的零用钱，足够她买无数比那对耳钉更贵的东西。

除非……她并不是为了东西本身的价值。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她是在试探？

还是……单纯的占有欲作祟？又或者，是一种更深的、我暂时无法理解的情绪？那对耳钉，

是许岚的心爱之物。楚瑶拿走了它，藏起来。看着许岚着急寻找，她再假惺惺地安慰。

这像是一种隐秘的报复，一种扭曲的控制。我突然意识到，楚瑶对我的那些“好”，

那些甜得发腻的“姐姐”，那些无处不在的“体贴”，很可能都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糖衣。

糖衣下面，藏着的东西，恐怕并不美好。我对她的所有疑虑，在这一刻，不再是捕风捉影。

危险，像无声的藤蔓，悄然缠绕上来。我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被动地观察了，我必须做点什么。

第二天，我去了趟电子城，买了几样小东西。很小，不起眼。一个微型摄像头，带磁吸底座，

一个充电宝大小的移动电源，还有一张大容量的内存卡。回到家，趁着楚瑶在楼下练琴，

秦锐还没回来，家里只有张姨在厨房忙碌。我轻手轻脚地溜上三楼。三楼有个杂物间，

里面堆着一些旧家具和换季物品。我找到一箱淘汰下来的旧书，很沉。

我把那个微型摄像头小心地塞进书本之间的缝隙里，只露出针孔大的镜头，

正对着三楼楼梯口那片区域——那个监控死角。摄像头连上移动电源，

电源和内存卡藏在一堆旧窗帘后面。杂物间平时几乎没人来，落满了灰。藏在这里，

暂时应该安全。做完这一切，我手心全是汗。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或者期待拍到什么。

我只是觉得，必须给自己留一手。楚瑶昨天那个眼神，让我不敢再抱任何侥幸。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依旧风平浪静。楚瑶还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好妹妹”。

她似乎完全忘记了楼梯下的那次对视，依旧姐姐长姐姐短地叫我，拉着我一起插花，

一起看无聊的综艺节目。但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她看我的眼神深处，

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更深的冷意。3秦锐对我的态度，

似乎也因为楚瑶若有若无的“委屈”，变得更加疏离。有一次，

楚瑶“不小心”把一杯果汁洒在我新买的裙子上，她立刻红着眼眶道歉，

手忙脚乱地帮我擦拭。秦锐正好进来，

看到的就是楚瑶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和我微微皱起的眉头。“你凶她干什么？

”秦锐冷着脸冲我说，语气很冲，“楚瑶又不是故意的！一件破裙子而已！

”我看着他护在楚瑶身前、像看敌人一样看着我的样子，什么也没解释。心口的位置，

有点麻木的钝痛。这就是我的亲弟弟。楚瑶躲在秦锐身后，偷偷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

飞快地闪过一丝得意。像毒蛇的信子，一闪而逝。我默默攥紧了手指。几天后，机会来了。

秦振国和许岚要去邻市参加一个为期三天的商业论坛。

秦锐也被他一个发小硬拉去参加一个封闭式的野外拓展训练营。偌大的别墅，

一下子空了下来。只剩下我、楚瑶，还有张姨和忠叔。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安静。

第一天相安无事。第二天下午，张姨说要去超市采购，忠叔开车送她。偌大的房子里，

只剩下我和楚瑶。她在客厅看电视，声音开得有点大。我待在二楼的房间里看书，

心里却莫名地有点不安。大概四点左右，我听到隔壁楚瑶的房门开了。

她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似乎有些犹豫，然后停在了我的房门外。笃笃笃。敲门声很轻。

“姐姐？你在吗？”我放下书，走过去开门。楚瑶站在门外，脸上带着惯常的甜美笑容，

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骨瓷碟子，上面放着几块切好的水果。“姐姐，张姨买的新鲜芒果，

特别甜，我给你送点过来。”她笑着，眼睛弯弯的。“谢谢。”我让开身，示意她进来。

她端着碟子走进来，放在我的小茶几上。“姐姐，你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多无聊啊。

我们去三楼露台坐坐吧？那里风景好，阳光也暖和。”她热情地提议。三楼露台？

那里视野确实好，但……旁边就是楼梯口。我看着她清澈无辜的眼睛，心里那根弦绷紧了。

直觉在疯狂报警。“好啊。”我听见自己平静地回答。楚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那太好了！

姐姐你先上去，我回房间拿个披肩，露台上风有点大。”她说完，脚步轻快地转身出去了。

我没有立刻动。站在房间里，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她让我先上去……一个人。

那点不安感被无限放大。我走到书桌边，拿起手机，飞快地点开一个监控APP。

那是我买摄像头时配套的软件。屏幕亮起，连接上我藏在三楼杂物间的那个摄像头。

画面加载出来。视角是从杂物间门缝斜着拍向楼梯口。光线有点暗，但足够看清人影。

楼梯口空荡荡的。我深吸一口气。不管楚瑶想干什么，我必须去。我得知道。我走出房间，

踏上通往三楼的楼梯。木质楼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过分安静的房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三楼很安静。露台的门开着，风吹动白色的纱帘。我走到楼梯口，停下脚步。从这里，

能清晰地看到通往露台的门。楚瑶还没上来。我站在楼梯口，背对着楼梯的方向，

面朝着露台。耳朵却竖起来，听着身后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心跳得越来越快。身后，

终于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来了。我没有回头。脚步声在我身后停住。很近。

空气似乎凝固了。然后，我感觉到一股力量，猛地撞在我的后背上！那力量很大，

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劲，推得我整个人完全失去了平衡！我甚至来不及惊呼，

身体就不可控制地向前扑倒！眼前是陡峭的、盘旋向下的楼梯！

冰冷的木质扶手在视野里急速放大！“啊——！”失重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

我本能地伸出手，胡乱地想抓住什么，但只抓到了空气！身体翻滚着，天旋地转。

骨头撞击在坚硬的台阶上，发出沉闷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剧痛从肩膀、手臂、后背、腿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传来！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