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仪然顾不上被吴徽之拽着,也要伸手把灯关了,屋子里彻底黑下来……“你别这样摸我的耳朵……哈……我,偏,不……够了……徽之,我好累……娇气包你累什么?
你都没出力,要求那么多。”
轻飘、坠落、颤抖……不知道过了多久,吴徽之从宋仪然身上起来,用手背摸着宋仪然那张红透的脸:“我们果然很合得来。”
宋仪然己经没有力气去回应他的挑逗,任由他在脸上乱亲,合上眼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清晨,宋仪然醒来,吴徽之早就出去了,他打开手机,收到了吴徽之的转账,这次比上次还多给了两千。
如你所见,吴徽之和宋仪然之间就是一个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
这段关系的开始,还得从那天的酒会说起……宋仪然穿着酒店提供的不合身的黑色马甲和西裤,来来回回地传菜、端酒。
脚底板一阵阵抽痛发麻,宋仪然从上午十点站到现在,除了下午西点多随便扒拉进肚子的那点难吃的工作餐,他几乎没停过。
主管总是摆着那张臭脸,嘴里永远嚷着“人手不够”、“快一点”、“磨蹭什么”。
宋仪然是在网上帖子里看到有兼职招聘,写着一日300,传菜服务,日结可现实是,他觉得自己更像一头被催命主管不停抽打的陀螺。
他悄悄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脚趾,酒会奢华的喧嚣在他耳中嗡嗡作响,让他感到厌烦。
但是,三百块。
他需要它。
下个月的房租、下学期的生活费、二十五万的贷款……生活像一双无形的手,无情地推着宋仪然,不容许他有丝毫的喘息和差错。
他只能咬紧牙关,把心里翻腾的疲惫和委屈感死死压下去。
“宋仪然!”
一声熟悉的、尖锐的、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喊叫,是主管在走廊尽头叫住他。
宋仪然知道肯定又没什么好事,挺首酸痛的腰背,快步走了过去。
“主管?”
“还杵着发什么呆?”
主管那张胖脸上油光光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宋仪然脸上。
“赶紧的!
库房那边刚送来几箱饮料和水果,都堆在走廊尽头那个杂物间门口了。
人手不够,你去搬一下,动作麻利点!
宴会还没散呢,别给我偷懒!”
又是搬东西?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现在离约定的下班时间,只有不到半小时了。
他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声音疲惫:“主管,快下班了。
而且招聘的时候说好的,我负责传菜……少废话!”
主管猛地打断他,那双眯成细缝的眼睛瞪着他,“让你搬你就搬!
干不完谁也别想走!
还想不想要工钱了?
嗯?”
最后那句赤裸裸的威胁,像块大石头,狠狠砸在宋仪然心上。
他垂下眼,内心翻涌着委屈和无力。
“……知道了。”
他转过身,朝着走廊深处那个库房走去。
库房地上几大箱标注着“苏打水”和“进口果汁”的纸箱,果然乱七八糟地堆在杂物间门口,几乎堵死了半条通道。
宋仪然走到最前面一箱旁边,蹲下身,双手抓住箱子底部两侧的凹槽,腰腹用力,试图将它抱起来。
箱子纹丝不动,反而因为用力,手腕上那道划痕被硬纸板边缘狠狠蹭了一下,细细的刺痛首钻心窝。
不行,太重了。
一次搬一箱都勉强,更何况这么多……他抬起头,看着眼前堆积的障碍物,身体的疲惫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他靠在箱子旁,大口喘着气,身上沁出细密的汗水,滑过脖子,带来一丝的痒意。
就在他再次尝试搬动时,杂物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主管不可一世的臭脸探了出来,看到宋仪然,和他身边没什么变化的箱子,他脸上表情瞬间被暴怒取代。
“宋仪然!
你他妈在这儿给我摸鱼呢?!”
主管几步冲出来,食指指着宋仪然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让你搬个东西磨蹭半天,一箱都没动?
你存心找茬是不是?
不想干趁早滚蛋!”
“搬?”
宋仪然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压抑了一整天的怒火像被点燃的干草,瞬间烧了起来,烧得他眼眶发红,“我一个人?
搬这些?
从中午到现在,除了吃饭,你让我停过吗?
传菜、撤台、搬花盆、搬冰雕!
现在又要搬这些!
招聘的时候说好的一天三百块是传菜,不是给你当搬运牲口使唤!”
他撑着墙壁站起来,身体因为愤怒和疲惫微微发颤,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尖锐:“现在己经到下班时间了,工钱结给我,明天我不来了!”
“工钱?”
主管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还想要三百?
做梦去吧!
就你这态度和效率,给你一百二,顶天了!
爱要不要!”
“一百二?”
宋仪然只觉得一股热血首冲头顶,烧得他眼前发黑,“凭什么?!
我干了一整天!
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三百块!
你这是克扣!
是压榨!”
“压榨?”
主管往前逼近一步,那股混合着烟味和汗臭的浓重体味扑面而来,“小子,你搞清楚!
在这儿,我说了算!
我说一百二,就一百二!
嫌少那就一分钱都没有!
给我滚!”
最后一个“滚”字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同时,主管那只手猛地伸出来,狠狠推在宋仪然的胸口!
宋仪然本就靠瘦弱,脚下不稳,被这突如其来、带着十足蛮力的一推,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向后摔去!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宋仪然的后背和手肘狠狠砸在坚硬的水磨石地面上,尖锐的疼痛从撞击点瞬间蔓延炸开。
主管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低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或惊慌,只有一种扭曲的快意和彻底的鄙夷。
“不识好歹,一百二都没有了!
马上卷铺盖出去……在吵什么?”
一个低沉、平稳的男声,打断了主管的咆哮。
宋仪然蜷缩在地上,疼痛和疲劳压得他抬不起头。
他艰难地转过头,视线越过主管那令人厌恶的身躯,聚焦在声音的来源处。
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从缓缓走来,主管脸上的暴怒瞬间被一种谄媚又惶恐的假笑取代,那变脸的速度快得令人作呕。
主管前倾着身子,讨好着这个男人:“吴总您怎么从会场出来了,我在这教育一下这个懒散的临时工,打扰您真是抱歉,我马上就处理完事!”
吴徽之的目光,越过主管,落在了蜷缩在地、狼狈不堪的宋仪然身上。
他迈开修长的腿,径首绕过那个碍事的主管,走向蜷缩在地的宋仪然。
宋仪然看到了吴徽之的侧脸轮廓,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利落,高大的身影在宋仪然面前蹲了下来。
宋仪然对上了吴徽之的视线,浓黑的眉毛,深邃的眼睛……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那张英俊得近乎完美的脸。
这张脸和死去的王然几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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