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云小说 > > 浴火重生于废墟之上(张薇李明)全集阅读_浴火重生于废墟之上最新章节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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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张薇李明担任主角的现代,书名:《浴火重生于废墟之上》,本文篇幅长,节奏不快,喜欢的书友放心入,精彩内容:故事主线围绕李明,张薇,苏雅展开的现代,大女主,爽文,逆袭小说《浴火重生于废墟之上》,由知名作家“小林今天更了吗”执笔,情节跌宕起伏,本站无弹窗,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5896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5 03:51:21。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浴火重生于废墟之上
主角:张薇,李明 更新:2025-07-05 09:5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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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水晶吊灯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香槟塔折射出的碎光像无数把刀子,
扎在宴会厅每个精心修饰的笑脸上。我攥着手里那杯没动过的气泡酒,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张薇的声音又尖亮,穿透爵士乐飘过来:"哎哟苏雅,你这身裙子是李明前年送的吧?
这过时也太久了吧?啧啧,要我说啊,嫁人还是得擦亮眼......瞧瞧,
这里都开线了"她涂着嫣红指甲油的手指划过我袖口,
丝绸面料下起球的接缝线顿时无所遁形。她轻轻用手一拽,嘶啦,一道口子裂开来,
周围几个女同学跟着捂嘴笑起来,我的心里跟着也裂开了一道口子。
周围女生们的高跟鞋的细跟碾着大理石地面,咔哒哒像在踩我的脊椎骨。我喉咙发紧,
尝到一股甜腻的铁锈味——那是我自己忍不住咬破的舌尖。"我们李明最近接了个大项目。
"我故作镇定的反驳,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像绷到极限的琴弦,
"下个月就能换新车了......"张薇突然凑近,香水味呛得我反胃。"装什么呀?
"她嘴唇几乎贴到我耳垂,"上星期在4S店,
我看见李明对着展车拍完照就走了——穷酸相!"血液轰地冲上头顶。
我想起出门前李明躲闪的眼神,他给我披外套时指尖冰凉,
西装袖口磨出的毛边在灯光下像溃烂的伤口。五年婚姻像场精心编织的戏,
此刻舞台幕布正被张薇血红的指甲一片片撕开。"苏女士?
"穿黑马甲的服务生突然出现在身侧,托盘里躺着张对折的纸,"李总吩咐把账单给您。
"指尖触到纸张的瞬间,张薇嗤笑出声:"哟,穷鬼还点香槟塔?"她猛地抽走账单展开,
镶钻的指甲划过纸面。死寂像瘟疫般蔓延,爵士乐不知何时停了,
所有人都看见张薇脸上原本略微带着的讥笑逐渐扩大开来,甚至癫狂般的哈哈大笑起来。
"破...产...清算...申...请...人..."她一字一顿,
像是地狱来索命的冤魂:"李明!"她把那张纸轻飘飘的丢到我的面前,
那张纸飘落在我脚边,墨黑的公章像具棺材,李明龙飞凤舞的签名成了棺材盖上最后一颗钉。
香槟塔还在折射光芒,可那些光突然变成冰锥,顺着脊椎往下扎。胃袋翻搅着要冲破喉咙,
我死死捂住嘴,尝到胆汁的苦味。"原来已经破产了啊,怪不得穿过时了的假货!
"张薇的讥笑声像寒风一样刮着我的耳膜,"破产户还装阔太太?
"水晶灯的光晕在视线里炸成雪片。我听见自己骨头缝里渗出的咯咯声,
那是五年温顺贤惠的人设正在碎裂。脚边账单上"负债七千万"的字样在旋转,
成李明昨晚温柔的笑:"老婆,同学会穿漂亮点,别给我丢人。"冰凉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冻僵的指尖摸到无名指上的婚戒。这圈金属突然变成毒蛇,狠狠咬进皮肉里。
张薇轻轻的把头凑过来,像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你不是一直比我漂亮,比我厉害吗?
现在看看自己的样子,真以为自己能永远做个公主吗?老鼠,就应该待在下水道里!
”二高跟鞋跟敲在停车场沥青地面上的声音,像丧钟。我几乎是撞开消防通道铁门的,
冷风裹着汽油味劈头盖脸砸过来。宴会厅里张薇尖利的嘲笑还在耳膜里嗡嗡作响,
混着香槟塔倒塌般的碎裂声。胃里翻江倒海,我扶着冰冷的灯柱弯下腰,
干呕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真狼狈啊苏雅,破产清算单上那个鲜红的公章烙在视网膜上,
烧得生疼。“老婆!” 李明的声音从身后追来,带着他惯有的、令人作呕的伪装。
他的手刚碰到我肩膀,我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甩开。“别碰我!
”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在空旷的停车场撞出回声。我转过身,
路灯惨白的光打在他脸上,那张曾经让我觉得英俊可靠的脸,
此刻每一道慌张的纹路都写着卑劣的谎言。“破产清算?” 我把那四个字从齿缝里碾出来,
带着血腥味,“申请人,李明!签单时间是上个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啊!
”我掏出那张被揉皱的纸,狠狠摔在他脸上。纸张轻飘飘地落下,像我们婚姻的裹尸布。
他脸色瞬间灰败,嘴唇哆嗦着,眼神像受惊的老鼠四下乱瞟,就是不敢看我。
“我…我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他声音发飘,伸手想拉我,被我一把挥开。
“合适的机会?是等讨债的堵到家门口?还是等法院来查封我们的床?!你甚至,
甚至让我去和那些贵太太们打好关系。” 积压的屈辱、愤怒、被当众扒光的羞耻感,
像火山岩浆一样喷发出来,烫得我浑身发抖。“张薇!她拿着那张单子!像展示战利品一样!
所有人!所有人都在看我!看破产清算申请人李明的老婆!我就像个穿了皇帝新衣的小丑!
” 眼泪终于失控地滚落,滚烫地砸在冰冷的手背上,“这几个月,你天天早出晚归,
说什么项目忙,压力大!我信了!我还心疼你!给你煲汤!原来你是在演!
演一个还没破产的总裁?!你送我的都是假货,你让我每天用假货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
你把我当什么?傻子?还是你维持体面的最后一块遮羞布?!”雨水毫无预兆地砸下来,
冰冷的,大颗颗,瞬间浇透了我的头发和单薄的裙子。寒意刺骨,
却比不上心口那片冻僵的荒芜。他狼狈地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或许是眼泪?谁知道呢,
鳄鱼的眼泪罢了。“我不是想骗你!雅雅!” 他突然吼起来,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崩溃,
“我是怕!怕你承受不住!公司…几个月前就撑不住了!窟窿太大!我…我去赌了!
我想搏一把!万一翻本了呢?万一…万一能填上呢?我不想让你跟着担惊受怕啊!
” 他双手抓住我的胳膊,用力摇晃,雨水顺着他扭曲的脸往下淌,“我都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这个家!”“保护?” 我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眼泪混着雨水流进嘴里,又咸又涩。“用谎言保护?用堵伯保护?李明,
你把我最后一点信任都赌没了!” 我一根根掰开他冰冷粘腻的手指,力气大得自己都吃惊。
看着他错愕踉跄的样子,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明,穿透了愤怒和悲伤的迷雾,直抵心脏。
雨幕中,他的脸模糊不清。曾经的爱意、依赖、那些构筑婚姻的砖石,
在这一刻被谎言和羞辱的洪水彻底冲垮。原来婚姻的基石不是爱情,是信任。
而信任一旦崩塌,剩下的只是废墟。我清楚地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断了。
不是悲伤的呜咽,是枷锁断裂的脆响。那个依附于他、以他为天的苏雅,
死在了今晚这场冰冷的雨里。“别再碰我。” 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像结了冰的湖面,
“也别再说什么保护。你保护不了任何人,除了你自己那可悲的自尊。”我转身,
不再看他一眼。雨水冲刷着脸上的泪痕,也冲刷着某种黏腻沉重的过去。
高跟鞋踩在积水的路面上,每一步都异常沉重,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挣脱束缚的轻盈。
走向我那辆贷款还没还清的小车时,脊背挺得笔直。宴会厅的喧嚣彻底被雨声隔绝,
世界只剩下引擎启动时低沉的轰鸣。手机在湿透的包里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没有称呼,只有一行冰冷的字,像淬毒的针,
刺破雨夜的死寂:你以为破产清算就是全部真相?李明欠的,远不止七千万。
想知道他拿什么抵押了你吗?车窗外,雨刷器徒劳地左右摇摆,刮不净玻璃上汹涌的水流,
也刮不净我心头骤然笼罩的巨大阴影。那行字在幽暗的车厢里,像鬼火般幽幽闪烁。
三引擎的轰鸣声在车库墙壁间撞出空洞的回响,熄了火,死寂瞬间吞噬了我。
手指粘在方向盘上,湿冷的皮革触感像蛇皮。
车库里弥漫着灰尘和汽油混合的、令人窒息的味道。我几乎是爬下车的,
双腿软得撑不住身体,高跟鞋跟敲在水泥地上,那声音在绝对的寂静里被无限放大,
像丧钟最后的余音。推开家门,扑面而来的不是暖意,是坟墓般的冰冷。
玄关镜子映出的人影让我胃袋猛地抽搐——头发湿漉漉地贴在惨白的脸上,睫毛膏晕开,
像两道狰狞的污痕,嘴唇冻得发紫。身上这件为了同学会精心挑选的丝绸裙子,
此刻像块浸透了脏水的抹布,紧紧裹着我,勒得我喘不过气。
嘴唇、飘落的破产清算单、李明在雨水中扭曲崩溃的脸…无数碎片在脑子里高速旋转、撞击,
发出尖锐的噪音。“呕——!”我扑向客厅的垃圾桶,胃里翻江倒海,
灼热的酸液混合着胆汁冲破喉咙,烧得食道火辣辣地疼。身体痉挛着,
每一次剧烈的呕吐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掏空。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不是因为悲伤,
是纯粹的生理性失控。我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瓷砖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料,
针一样扎进骨头缝里。身体在抖,牙齿咯咯作响,冷汗一层层冒出来,浸湿了额发和后颈。
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的生理性厌恶,像冰冷的潮水漫过四肢百骸。
对那条沾染了李明气息的裙子,对那个充斥着他谎言和失败气味的家,
甚至对空气里残留的、他常用的须后水味道…都感到一种想要逃离的窒息感。
天花板上的吊灯模糊成一片惨白的光晕。时间失去了刻度,不知道在地板上蜷缩了多久。
意识在混沌的旋涡里沉沉浮浮,每一次被拉回现实,都伴随着更深的绝望和冰冷。
那个在雨夜停车场里断裂的声音,此刻在死寂的房间里无比清晰——婚姻的锁链,真的断了。
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涌上来,带着尖锐的棱角,狠狠扎进此刻脆弱的神经里。“雅雅,
跟着我,不会让你吃苦。” 新婚夜,他握着我的手,眼神炽热得像要把我融化,
指腹摩挲着我无名指上那枚小小的钻戒,“以后咱们换大的,鸽子蛋!让你在同学会上,
做最耀眼那个!”“老婆,这次项目成了,我们就换大房子!带落地窗的!你喜欢的!
” 半年前,他搂着我站在逼仄的阳台,指着远处灯火辉煌的高档小区,
语气笃定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那时他眼底闪烁的光,我曾以为是奋斗的火焰,
现在想来,不过是赌徒孤注一掷的疯狂。“最近压力大,项目回款慢,资金有点紧,
老婆你的首饰…先拿去周转一下?放心,很快翻倍给你赎回来!” 三个月前,
他带着愧疚又疲惫的神情,轻轻摘下我生日时他送的珍珠项链。
那温润的触感仿佛还留在颈间,留下的却是他谎言编织的冰冷锁链。我那时怎么就信了他?
还把妈妈留下的玉镯也给了他?胃里又是一阵翻滚。我猛地爬起来,踉跄着冲进卧室,
扑向床头柜。手指颤抖着拉开最底层的抽屉,粗暴地翻找。
相册、旧电影票、褪色的情书…那些见证着“爱情”的垃圾被我疯狂地扫到地上。终于,
指尖触到一个硬壳本子。是我的旧日记本。封面是大学时喜欢的星空图案,落满了灰。
几乎是带着一种自虐般的冲动,我猛地翻开。纸张已经泛黄,带着岁月特有的干燥气味。
娟秀的字迹跃入眼帘,是刚毕业那年写的:…今天签了offer,虽然只是小公司文员,
但终于能自己养活自己了!林娜说得对,女人不能把未来寄托在别人身上,
哪怕那个人说爱你一万年。经济独立,才有选择的底气。苏雅,加油!你要成为自己的光,
而不是依附别人的藤蔓!“成为自己的光…而不是依附别人的藤蔓…” 我喃喃地念着,
声音嘶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如今这个蜷缩在冰冷地板上,
因为破产丈夫的谎言而崩溃呕吐的女人脸上。脸火辣辣的疼。曾几何时,我也曾意气风发,
也曾相信双手能创造价值。是什么时候,我把自己活成了李明的附属品?
活成了他虚荣门面上的一件装饰?活成了他破产清算单上一个可悲的连带责任人?
巨大的羞耻感,比在同学会上被当众扒光更甚百倍,海啸般淹没了我。不是为了李明的破产,
是为了我自己这五年的迷失和愚蠢!为了我亲手交出的经济权,为了我放弃的职场晋升,
为了我日渐消磨的独立意志!我像个自愿走进金丝笼的囚徒,还沾沾自喜以为那是爱的殿堂。
“蠢货!苏雅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我对着空气嘶吼,拳头狠狠砸在地板上,
指骨传来的剧痛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生理的呕吐感渐渐平息,
但另一种更尖锐、更冰冷的东西,从心脏深处破土而出,带着摧毁一切的决绝。
镜子里的女人,眼神空洞,狼狈不堪。但在这片废墟之上,
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坚定地重新凝聚。不再是依附于李明存在的“李太太”,
而是被谎言和羞辱淬炼过的——苏雅。“结束。” 我对着镜子里的人说,声音不大,
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钢钉,狠狠钉入虚空,“苏雅,这场戏,该结束了。
”就在这时,扔在床上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在黑暗中亮得刺眼。是林娜。
我几乎是扑过去抓起手机,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按下接听键的瞬间,
闺蜜那熟悉又带着焦灼的声音穿透电流,像一道微弱却温暖的光,
猛地刺破了我周身浓稠的绝望:“雅雅!你在哪儿?你怎么样?我听说同学会的事了!
张薇那个贱人!她……” 林娜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带着一种燃烧的、令人心安的锋芒,
“别怕!我马上过来!天塌下来,姐们儿跟你一起扛!”那“一起扛”三个字,
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骤然在我冻结的心湖里,激起了第一圈微澜。
四阳光透过咖啡厅巨大的落地窗,刺得我眼球生疼。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早已冰凉的拿铁,
奶泡凝结成丑陋的斑块。玻璃倒影里,那个双眼肿得像核桃、脸色惨白如鬼的女人,
陌生得让我心惊。一夜未眠的痕迹刻在每一条细纹里,皮肤紧绷发烫,
喉咙里还残留着胆汁的苦涩。“苏雅!”林娜几乎是冲进来的,带起一阵风。
她穿着利落的西装套裙,高跟鞋踩得地板噔响,像一柄出鞘的剑。没等我开口,
她一把抓住我放在桌上的手。那手冰凉得吓人,被她滚烫的掌心包裹住,我猛地一颤,
积压了一夜的委屈和恐惧,差点又冲破闸门。“那王八蛋!” 林娜的声音压着火,
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李明那个狗东西!他怎么敢?!破产?!还瞒着你?!
还在同学会上让你被张薇那条疯狗当众撕咬?!” 她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箭,
精准地钉在李明的罪状上。她没问“你还好吗”这种废话,她知道我不好,非常不好。
“娜…” 我刚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我…我真蠢…”“蠢个屁!” 林娜猛地打断我,
眼神锐利得像要剖开我的脑子,“是李明渣!是张薇贱!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最大的错,
就是太信他!太把他当回事了!” 她端起我的冰拿铁灌了一大口,像在浇灭心头的怒火,
“你知道张薇那贱人现在在干什么吗?”我茫然地摇头。“她!” 林娜掏出手机,
手指用力戳着屏幕,几乎要戳穿,“从昨晚开始,就在同学群里疯狂刷屏!
把你描述成一个虚荣拜金、逼得老公破产还要打肿脸充胖子的蠢货!说她早就看穿李明不行,
就你眼瞎!还‘好心’提醒大家以后借钱要绕着你走,免得被破产户拖累!
”屏幕上那些恶毒的字眼,像一群毒蜂扑面而来。张薇精心挑选的角度,
我拿着香槟杯强颜欢笑的照片,配上“看看,
破产了还装阔太”的嘲讽;那张飘落的破产清算单截图,
被反复放大转发;还有她添油加醋编造的“内幕”,说我如何挥霍无度,
李明如何被我拖垮……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握着杯子的手抖得厉害,冰凉的瓷壁硌着指骨。
昨晚停车场那种生理性的厌恶和冰冷再次席卷而来,但这一次,
混杂着一种更清晰的、被彻底点燃的愤怒。“她凭什么?!”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
不是因为软弱,是因为烧灼的怒意,“她凭什么这么编排我?!”“凭她嫉妒你!
凭她骨子里就是个见不得人好的烂货!” 林娜一针见血,眼神像淬火的钢,
“从大学到现在,她哪次不是这样?你比她漂亮,比她人缘好,
最后还嫁了个当时看起来前途无量的李明!她早就憋着一肚子坏水!
现在可算让她逮着机会了!这种垃圾,你越难受,她越兴奋!”嫉妒。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
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绪。是啊,张薇的尖酸刻薄,从来都带着一股酸腐的嫉恨。过去的我,
或许还会因为她的攻击而自我怀疑,还会试图用李明的“成功”来证明自己没选错。
可现在呢?李明破产了。他不仅破产了,他还用谎言织了一张巨大的网,把我困在里面,
像个傻子一样供他维持最后的体面,最后还让我成了张薇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婚姻…” 我喃喃自语,看着咖啡杯里自己扭曲的倒影,“娜,婚姻到底是什么?
”林娜放下手机,直视着我,眼神里没有怜悯,
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对张薇那种人来说,婚姻是攀比的工具。对李明那种垃圾来说,
” 她语气冰冷,字字如刀,
“婚姻是他用来粉饰太平、转嫁风险、甚至最后拉你一起沉沦的——陷阱!”陷阱!
这个词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心口!震得我五脏六腑都在轰鸣!
过去五年的画面在眼前飞速闪回:他温柔地拿走我的工资卡,
说“我养你”;他轻描淡写地让我辞掉那份有上升空间的工作,
说“家里不缺你那点钱”;他一次次拿走我的首饰、甚至妈妈留下的玉镯去“周转”,
许诺着翻倍的回报;他在每一次我流露出不安时,
用“爱”和“责任”编织成甜蜜的牢笼……这不是爱。这是控制。是剥削。
是用温情脉脉包裹的陷阱!他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仰慕他的、不会质疑他的附属品,
一个在他破产时还能穿戴整齐去给他撑场面的花瓶!而我,竟然心甘情愿地跳了进去,
还亲手把锁链递给了他!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瞬间浇灭了所有残存的、对李明和这段婚姻不切实际的幻想。随之升腾起的,
是前所未有的、烧灼肺腑的愤怒和一种近乎疼痛的清醒!“陷阱…” 我重复着,
声音不再颤抖,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像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你说得对,娜娜。
这就是个陷阱。而我,在里面待得太久了。”我抬起头,肿胀的眼睛里,
第一次射出锐利的光,不再是昨晚的绝望崩溃,而是燃烧的、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要知道真相。”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砸在咖啡桌上,“李明破产的全部真相。
他到底欠了多少?欠了谁?他那些所谓的‘投资’、‘项目’,到底是什么?还有,
” 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他昨晚说去赌了…是真的吗?赌了多少?在哪里赌的?
我要知道所有!一点渣滓都不剩!”林娜看着我,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那是看到战友终于拿起武器的兴奋。她用力一拍桌子:“好!这才是我认识的苏雅!查!
姐们儿帮你!把他那层人皮扒下来,看看底下到底烂成什么样!
”就在这决心刚刚燃起的瞬间,被我扔在桌角的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不是来电,
不是短信。是一封新邮件。发件人栏,
赫然显示着:匿名发件人主题只有一个冰冷的问号:?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点开了那封邮件。
正文一片空白。只有一个附件。一张扫描图片。当图片加载出来的瞬间,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那不是破产清算文件。那是一张借据!
一张来自地下**的、印着狰狞虎头标记的高利贷借据!借款人:李明。
借款金额:叁仟万元整。借款日期:赫然在破产清算申请日期的三个月前!抵押物一栏,
雅馨苑B栋1602住宅与配偶苏雅共同共有及配偶苏雅名下所有银行账户授权处置权
图片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备注,像毒蛇的信子:李老板手气不佳,连本带利,
现滚至伍仟贰佰万。友情提醒:债主耐心有限。伍仟贰佰万!再加上破产清算的七千万!
李明欠下的,是一个足以将我们碾得粉身碎骨的、超过一亿两千万的深渊!而他,
竟然在三个月前,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用我们的房子,用我!
抵押给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下**!
眼前的咖啡杯、林娜担忧的脸、嘈杂的咖啡厅背景音…一切都开始旋转、模糊、扭曲。
手机屏幕上那张血红的借据,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我的视网膜,烫进我的灵魂深处!
陷阱之下,是更深的、足以吞噬一切的万丈悬崖!五废弃的写字楼像一头沉默的怪兽,
蹲伏在午后的死寂里。空气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霉菌混合的腐败气味,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砂纸。我戴着口罩,站在“明远科技”斑驳脱落的铭牌前,
那几个曾经让我觉得闪闪发光的镀金字,如今像干涸的血痂。李明的公司旧址。
他“事业”的坟墓,也是埋葬我五年婚姻的乱葬岗。心脏在肋骨下沉重地擂动,
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决绝。匿名邮件里那张血红的**借据,像烙铁一样烫在脑子里。
伍仟贰佰万!加上破产清算的七千万!他用我们的房子,用我!抵押给了地狱!
我需要更直接的证据,需要亲眼看看,这个用谎言和堵伯构筑的帝国,是如何坍塌的,
又是如何将我拖入深渊的。防火通道的门虚掩着,锈蚀的合页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几缕光线从破损的窗户艰难透入,照亮空气中疯狂飞舞的尘埃。
我打开手机电筒,惨白的光柱刺破黑暗,
照亮满地狼藉——翻倒的办公椅、散落的文件、破碎的电脑屏幕……像被洗劫过的战场。
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灰尘和碎纸上,发出沙的声响,像踩在无数个被谎言掩盖的日夜上。
财务室的门锁被撬开了。我推门进去,一股更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文件柜门洞开,
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几张被遗弃的废纸。地上散落着撕碎的报表,像葬礼上抛洒的纸钱。
我蹲下身,颤抖的手指拂开一张纸片,上面模糊的印着“资金流水”字样,
日期赫然是半年前——那时李明还在跟我说“项目马上回款,资金有点紧”。就在这时,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粗哑的低吼,带着浓重的酒气:“谁?!谁在那儿?!”我吓得魂飞魄散,
猛地转身,手机光柱乱晃,瞬间照亮了一张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的脸。是王强!
李明的合伙人!他手里拎着个空酒瓶,靠在门框上,眼神浑浊,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王…王总?” 我的声音在抖。他眯着眼,借着手机光辨认了几秒,
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瞪大,随即爆发出火山喷发般的狂怒:“苏…苏雅?!是你?!
你还有脸来这儿?!”他摇摇晃晃地冲过来,浓烈的酒气和汗臭味熏得我几乎窒息。
他布满老茧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脸上:“看看!看看你那个好老公干的好事!
看看他把我们害成了什么样!”“李明他…” 我强忍着后退的冲动,指尖掐进掌心,
“他到底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王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猛地将手里的空酒瓶狠狠砸在地上!“砰!” 玻璃碎片四溅!他指着满地的狼藉,嘶吼着,
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赌!他妈的没日夜地赌!什么狗屁大项目!什么资金周转!
全他妈是骗鬼的!公司账上的钱,供应商的货款,老子跟他一起打拼十几年攒下的家底!
全他妈被他填了**的无底洞!”每一个“赌”字都像淬毒的子弹,
狠狠射穿我残存的最后一丝侥幸。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发紧。“去年底…那个东南亚的大单,
黄了!根本不是客户的问题!是他!他把项目押金拿去澳门赌了!输得精光!
” 王强喘着粗气,眼球凸出,布满血丝,“窟窿补不上,他就借!借高利贷!
拆东墙补西墙!利滚利!越滚大!最后…” 他猛地指向窗外,声音带着哭腔和滔天的恨意,
“最后连这栋楼的抵押合同都造假!被银行查出来!彻底完了!全完了!
”他踉跄着逼近一步,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那眼神里没有同情,
只有一种被彻底背叛后的、同归于尽般的疯狂:“苏雅!你知不知道?
他最后连我们员工的血汗钱都卷走了!老刘,家里孩子等着钱做手术!小李,
刚结婚等着钱装修!全被他坑了!我们找他要说法,他躲着不见!像条丧家犬!
”他猛地揪住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痛苦地嘶嚎:“十几年的兄弟啊!他为了赌,
连兄弟的命都能卖!他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赌鬼!人渣!垃圾!
”“人渣…垃圾…” 我重复着,声音轻飘飘的,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王强那扭曲的、充满血泪控诉的脸,和昨晚雨夜中李明崩溃哀求的脸,
在我眼前疯狂交替、重叠。不是破产。是堵伯。不是为了保护我。
是为了掩盖他嗜赌成性、掏空一切、拉着所有人陪葬的疯狂!那些他深夜“加班”的疲惫,
那些他“压力太大”的烦躁,
那些他偶尔流露的“愧疚”…原来都是为了掩盖赌桌上输红眼的癫狂!而我,竟然还心疼他!
还给他煲汤!还想着帮他分担!一股冰冷的、带着腥甜的铁锈味直冲喉咙。不是悲伤,
是极致的愤怒混合着铺天盖地的恶心!我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那你呢?” 我看着王强,声音冷得像冰,“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不阻止他?
”“告诉你?” 王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他妈就是个被他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除了买买买,哄他开心,
你懂什么?!他把你保护得多好啊!破产清算都瞒着你!
让你穿得光鲜亮丽去同学会给他撑面子!你在他眼里,就是个摆设!
一个用来装点门面、证明他还没那么失败的玩偶!
一个连自己家底被抵押了都不知道的蠢货玩偶!”玩偶!这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匕首,
狠狠捅进我的心脏!瞬间刺穿了所有残存的、关于“爱情”和“保护”的自欺欺人!是啊。
玩偶。一个穿着漂亮裙子,被他精心打扮、操控着情绪,用来展示给外人看,
证明他李明“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玩偶!一个在他堵伯败光一切后,
还能无知无觉地被他推到同学会上,替他承受所有羞辱和嘲笑的玩偶!
一个连自己都抵押给了高利贷,还懵然不知的玩偶!巨大的荒谬感和被彻底物化的羞耻,
像海啸般将我淹没。眼前阵阵发黑,王强的咒骂声变得遥远而模糊。
支撑了我五年的婚姻幻象,在这一刻被王强血淋淋的控诉彻底撕碎,
露出底下最丑陋、最不堪的真相——我在李明构建的世界里,从来不是平等的伴侣,
只是一个符号,一个工具,一个可以随时被牺牲、被抵押的——玩偶!“滚!你给我滚出去!
” 王强发泄完最后一丝力气,颓然滑坐在地上,抱着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文件柜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灰尘簌落下。
手机电筒的光柱无意间扫过柜子内侧靠墙的角落——那里似乎有一块墙板的颜色,
与周围有些微不同?边缘的缝隙,也过于规整了些。一个荒谬的念头,
夹杂着被彻底点燃的、不顾一切的愤怒,猛地攫住了我。玩偶?玩偶也要知道,
自己到底被卖了多少次!被抵押得有多彻底!我几乎是扑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推搡那个沉重的文件柜!金属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灰尘像浓雾般腾起!
柜子被挪开半米!后面,赫然是一扇极其隐蔽、刷着和墙壁同色涂料的——小门!门锁着,
是一把看起来很普通的挂锁。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王强刚才砸碎的酒瓶上。
捡起一块最尖锐的玻璃碎片,不顾边缘割破手指的刺痛,我像疯了一样,狠狠砸向那把挂锁!
一下两下!三下!玻璃碎片崩裂!鲜血混着汗水从掌心滑落!“咔哒!”锁扣终于断裂!
我喘息着,用沾血的手,猛地拉开了那扇沉重的、布满灰尘的小门!
一股更浓烈的霉味混合着纸张特有的陈旧气味扑面而来。狭小的空间里,
只有一个落满厚灰的保险柜。柜门虚掩着。没有迟疑,我颤抖着、沾着血的手指,
猛地拉开了柜门!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摞厚厚的、用牛皮筋捆扎起来的账本。最上面一本,
封皮上用粗黑的马克笔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暗账:赌款来往而在这摞账本旁边,
赫然放着一个打开的文件袋!几张散落的文件滑落出来,飘到我脚边。手机光柱颤抖着聚焦。
不是借据。是一份份清晰的银行流水单!收款人名字五花八门,但备注栏里,
无一例外都标注着刺眼的字眼:赌资周转境外**入账高息借款还款**日期,
从三年前就开始了!而在这些文件的最下面,压着一张薄薄的纸。纸上列着一个名单,顶端,
是加粗的标题:可处置抵押物清单备选我的目光,
、基金、个人收藏珠宝首饰估值约XXX万、其母遗留房产枫林小区X栋XX…
名单后面,甚至还有一行用红笔添加的小字:必要时,可考虑其个人信用额度套现。
嗡——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玩偶。
被明码标价、分门别类、标注了各种“处置”方式的——玩偶。冰冷的空气裹挟着灰尘,
灌入我的肺腑。我慢慢弯下腰,捡起那张沾着灰尘和我自己血迹的“抵押物清单”。
指尖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苏雅”那两个冰冷的铅字。原来,深渊的底部,不是黑暗。
是比黑暗更冰冷、更赤裸的——被彻底物化的清单。六傍晚的风带着创业园区特有的喧嚣,
像无形的潮水推着我麻木前行。霓虹灯招牌在渐暗的天色里次第亮起,
“AI赋能未来”、“区块链新纪元”…那些光鲜亮丽的标语像针一样扎进我空洞的眼底。
脚下昂贵的高跟鞋早已磨破了脚后跟,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可这疼痛却奇异地让我保持着清醒。口袋里那张折叠的“抵押物清单”,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隔着薄薄的衣料烫着我的皮肤。
配偶苏雅:名下银行账户…个人收藏珠宝首饰…其母遗留房产…必要时,
可考虑其个人信用额度套现。王强嘶吼的“玩偶”两个字,和清单上冰冷的分项条目,
在我脑子里反复绞杀。五年婚姻,剥开那些温情脉脉的糖衣,露出的核,
竟是一份详尽到令人作呕的资产清算表。而我,苏雅,
是这份表上待价而沽、随时可抛售的一项资产。胃里空得发慌,却感觉不到饿。
街边飘来煎饼果子的香气,混杂着咖啡和电子烟的古怪味道,刺激着鼻腔。我像个游魂,
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去哪里。那个被李明抵押出去的家,早已不是避风港,
而是债务的囚笼。身上这件为了查账而特意换上的旧风衣,裹着彻骨的寒意。“小心!
”一声低沉的惊呼伴随着一股力量猛地将我向后拉了一把!
一辆疾驰的外卖电动车几乎贴着我的风衣下摆呼啸而过!我惊魂未定地踉跄一步,
撞进一个带着淡淡雪松气息的怀抱里。“抱歉!” 扶住我的人迅速松开手,声音温和,
带着一丝关切,“你没事吧?刚才太危险了。”我抬起头。路灯的光恰好落在他脸上。
很年轻的一张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眼神清澈明亮,像蓄着一泓未被污染的湖水。
他穿着简单的灰色卫衣和牛仔裤,背着一个半旧的黑色双肩包,
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蓬勃的、未经世故打磨的朝气。
与李明那种被欲望和谎言浸透的油腻感截然不同。“没…没事。” 我下意识地拢紧风衣,
想把自己缩进壳里,“谢谢。”“你脸色很不好,” 他眉头微蹙,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
目光扫过我红肿未消的眼角和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需要帮忙吗?
或者…找个地方坐坐?”也许是那眼神太过干净坦荡,也许是此刻的孤独和绝望太过沉重,
压得我喘不过气。一句带着自嘲的话,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帮忙?
帮一个被丈夫当成抵押品,房子、存款、甚至信用额度都标了价,
随时准备卖掉还赌债的女人?”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如此不堪的真相,
竟然对一个陌生人说了出来。他脸上的温和瞬间凝固,那双明亮的眼睛里,
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狼狈不堪的倒影。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最后汇聚成一种深切的、毫不掩饰的震撼和…愤怒?“抵押…你?
” 他重复着,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被冒犯般的愠怒,“把你?当成物品一样抵押?!
”不是怜悯。不是猎奇。是纯粹的、对这种赤裸物化的愤怒。这反应,
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我冻结的心湖里,激起了第一圈微澜。“是。
”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迎着他震撼的目光,“很可笑吧?我也觉得。
”他沉默了几秒,路灯的光在他睫毛下投一小片阴影。再开口时,声音恢复了平静,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不,这一点都不可笑。这是犯罪。” 他顿了顿,
目光锐利地直视着我,“你打算怎么办?”怎么办?这三个字像重锤砸下。
我茫然地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那些行色匆匆、目标明确的身影。他们要去哪里?
他们有自己的事业,有为之奋斗的目标,有不会被别人轻易抵押的未来。而我呢?
除了“李明太太”这个耻辱的标签,我一无所有。
“不知道…”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空洞得像山谷的回音,
“我…什么都没有了…”“谁说你什么都没有了?” 他突然打断我,
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笃定,“你还有你自己。
一个能看清如此残酷真相、没有被彻底压垮的人,本身就有无限可能。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栋灯火通明的玻璃幕墙大楼,
楼顶巨大的“智创未来”LOGO在夜色中熠熠生辉。“我在那里工作,
一个初创的AI团队。”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像燃着两簇小火苗,
“我们正在开发一款针对女性情感健康的AI陪伴助手。核心是理解、共情,
帮助她们在困境中找回力量,做出更理性的决策。”他拿出手机,快速点开一个界面,
递到我面前。简洁的UI设计,柔和的色调,一个虚拟的、带着温暖微笑的女性形象。
“我们缺人,尤其缺真正理解女性困境、有生活阅历的产品经理。
”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邀请,“不是同情。苏小姐,听完你的遭遇,我确信,
你就是我们需要的人!只有真正经历过黑暗的人,才知道光在那里,
才知道如何把光带给更多在黑暗中挣扎的人!
”AI…女性情感健康…找回力量…每一个词都像一颗火星,
落在我早已被绝望浸透的心田上。“我?”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又看看屏幕上那个温暖的形象,
“可我…脱离职场好几年了…我什么都不懂…”“不懂可以学!”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冲劲和不容置疑的自信,“我们团队氛围很好,有最前沿的技术支持!
我看重的是你的内核!是你看透谎言后的清醒,是你站在深渊边缘依然没有放弃的韧性!
这些,才是我们产品最需要的灵魂!”他伸出手,掌心向上,眼神明亮而真诚:“我叫陈浩。
苏雅,加入我们吧!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千万万可能遭遇同样困境的女性,
一个被理解、被赋能的机会!女人,必须靠自己站起来!”“靠自己站起来…”这五个字,
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绪!陈浩的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晰,
他眼中那种纯粹的、对未来的热忱和笃信,像一道强光,猛地刺穿了我周身浓重的绝望迷雾。
不再是李明的附属品!不再是清单上的抵押物!不再是张薇口中的破产户太太!我是苏雅!
一个能看清真相、没有被彻底压垮的苏雅!一个值得被平等对待、拥有无限可能的苏雅!
一股微弱却无比坚定的暖流,从心脏深处,沿着冰冷的四肢百骸,艰难地蔓延开来。
那是一种久违的、名为“希望”的感觉。就在我望着陈浩伸出的手,
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几乎要不顾一切地抓住这黑暗中唯一的光时——刺耳的手机铃声,
像淬毒的匕首,猛地划破了这刚刚萌芽的暖意!屏幕上跳动的名字,
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张薇。我下意识地看向陈浩,他眉头紧锁,眼神示意我不用理会。
可那铃声锲而不舍,一声比尖锐,带着一种不接听就誓不罢休的恶毒。指尖划过冰冷的屏幕,
按下接听键的瞬间,张薇那尖利刻薄、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雹,
狠狠砸了过来:“哟!破产太太!听说你那个赌鬼老公把你也抵押出去啦?哈哈哈!
” 她笑得肆无忌惮,背景音里还有几个女声模糊的附和嘲笑,“怎么样?
被标价的感觉爽不爽?值多少钱啊?够不够还你老公欠下的零头?啧啧,我早说了,
你就是个没脑子的花瓶!离了李明你算个什么东西?扫大街都没人要吧?还妄想查真相?
笑死人了!乖乖等着被债主抓去抵债吧!到时候记得拍个视频让老同学们乐呵乐呵啊!
哈哈哈!”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
精准地扎进我刚刚被陈浩点燃的那点微弱的自尊和希望上!捏着手机的指骨因为用力而泛白,
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一种被彻底点燃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
花瓶?没脑子?扫大街都没人要?等着被抵债?张薇!陈浩担忧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似乎想说什么。可就在他开口之前,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像沉睡的火山在我体内轰然爆发!
所有的屈辱、愤怒、被物化的羞耻、被嘲弄的恨意,在这一刻被张薇的恶毒彻底点燃,
汇聚成一股摧枯拉朽的洪流!我猛地抬起头,肿胀的眼睛里不再有泪水,
只有燃烧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火!迎着陈浩震惊的目光,对着手机,也对着这操蛋的世界,
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嘶吼出声:“张薇!你给我听着!”声音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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