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栾喻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床头柜——那面青铜镜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幻觉。
"该死..."栾喻一把抓起铜镜，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翻来覆去检查，镜面依旧模糊，背面符文也没有任何变化。
"我一定是工作太累了。
"栾喻自言自语着，把铜镜塞进床头抽屉，决定暂时不去想它。
冲了个冷水澡后，他换上惯常的藏青色衬衫和黑色休闲裤，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下楼打开古董店的大门，栾喻习惯性地扫视了一圈店内。
所有物品都整齐地摆放在原位，没有任何异常。
他松了口气，开始日常的清洁工作。
正当他擦拭一只明代青花瓷瓶时，门铃突然响起。
抬头望去，是隔壁花店的老板娘林姐。
"小栾啊，听说你们小区新搬来个警察？
"林姐倚在柜台边，眼睛闪闪发亮，"长得可帅了，昨天好多小姑娘都看见了。
"栾喻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冷峻邻居的模样。
"哦，是对门那户吧，昨天确实来打过招呼。
""你见过了？
怎么样？
"林姐八卦地凑近。
"就...还行吧。
"栾喻含糊地回答，把瓷瓶放回架上，"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林姐撇撇嘴，显然对这么简略的描述很不满意。
"我可是听说，他是市局调来的刑侦队长，破过不少大案呢！
姓魏，叫魏什么来着...""魏临。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栾喻手一抖，差点碰倒旁边的唐三彩马俑。
魏临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依旧是一身黑衣，面无表情。
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
"哎呀，说曹操曹操到！
"林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魏警官来买古董啊？
"魏临微微摇头："只是来打个招呼，昨天匆忙，没来得及好好自我介绍。
"他的目光落在栾喻身上，"希望没有打扰二位。
""不打扰不打扰！
"林姐热情地说，"我正好要回去看店，你们聊！
"她冲栾喻使了个眼色，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店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古董钟表滴答的声音。
栾喻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柜台边缘。
"那个...魏警官要喝点什么吗？
茶还是咖啡？
"栾喻试图打破沉默。
"不必麻烦。
"魏临走近柜台，目光在店内缓缓扫过，"你的店很有特色。
"明明是句客套的夸奖，从魏临嘴里说出来却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栾喻注意到他的视线在几个特定区域停留的时间稍长——都是些年代较为久远、带有宗教或祭祀色彩的古董。
"谢谢，都是些小玩意。
"栾喻笑了笑，"魏警官对古董也有研究？
"魏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一个玻璃展柜前，指着里面的一个小巧青铜器："西周早期的兽面纹爵，真品很少见。
"栾喻惊讶地挑眉："眼力不错。
这是我爷爷的收藏，市面上几乎见不到。
"魏临点点头，又准确指出了几件冷门文物的年代和用途。
栾喻越听越吃惊，这些知识连很多专业收藏家都不一定了解。
"魏警官真是深藏不露啊。
"栾喻由衷赞叹。
魏临嘴角微微上扬，勉强算是个微笑："家学渊源。
"就在这时，栾喻注意到魏临颈间露出一截红绳。
随着他转身的动作，一块青白色的玉佩从衣领中滑出——那是一块雕刻精美的龙纹玉佩，玉质温润，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栾喻的呼吸一滞。
那块玉佩的样式，与他梦中那个中箭将军腰间佩戴的一模一样。
"怎么了？
"魏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
"没、没什么。
"栾喻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只是觉得你的玉佩很特别，像是古物。
"魏临低头看了眼玉佩，不动声色地塞回衣领："家传之物，有些年头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魏临便告辞离开。
栾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跳仍未平静。
太奇怪了，梦境中的玉佩怎么会出现在现实里？
而且偏偏是戴在那个冷面警官身上？
接下来的两天，栾喻的店里开始出现更多异常现象。
第一天晚上，他下楼喝水时，发现白天刚整理好的一排清代瓷器不知何时被重新排列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形，圆心正对着那面青铜镜的位置。
监控再次只拍到一片雪花。
第二天清晨，他发现几枚挂在墙上的古钱币悬浮在半空中，持续了近十秒才突然掉落，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栾喻再也无法用"电路故障"或"老鼠作祟"来解释这些现象了。
他想起爷爷生前留下的一箱古籍，连忙从储藏室翻出来。
老爷子生前除了是古董商，还对民俗玄学颇有研究，收藏了不少相关书籍。
在一本泛黄的《物灵志异》中，栾喻找到了可能的解释："古物经年，或有灵寄。
尤以铜镜为甚，可通阴阳，载魂纳魄...""所以是这面铜镜在作怪？
"栾喻喃喃自语，继续阅读。
书中记载了几种安抚"物灵"的方法，最简单的是用红布包裹并焚香供奉。
栾喻决定试一试。
当晚打烊后，他找来一块红绸布，小心地将铜镜包裹起来，又在旁边点燃三支檀香。
烟雾袅袅上升，在镜面上方形成奇特的螺旋。
"不管你是哪路神仙，请安分些，别吓我了。
"栾喻半开玩笑地说，转身上楼。
半夜，栾喻被一阵刺骨的寒意冻醒。
睁开眼，他惊恐地发现整个卧室弥漫着淡绿色的雾气，温度比冰箱还低。
更可怕的是，那面明明被红布包裹的铜镜，此刻正悬浮在他的床尾，红布不知去向。
镜面散发出幽幽青光，映照出无数扭曲的影子在墙上舞动。
栾喻想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声音。
铜镜缓缓转向他，镜面突然变得清晰如新。
一张苍白的人脸从镜中浮现，眼睛是两个黑洞，嘴巴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
"找...到...你...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栾喻全身僵硬，眼睁睁看着一只青白色的手从镜中伸出，五指如钩，向他抓来。
就在那只手即将碰到他的瞬间——"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镜中的脸瞬间扭曲，发出无声的尖叫，鬼手猛地缩回。
绿雾迅速消散，铜镜"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恢复了普通模样。
"栾喻？
你没事吧？
"门外传来魏临低沉的声音。
栾喻这才发现自己能动了，他大口喘着气，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门把。
打开门，魏临站在门外，依旧是一身黑衣，眉头微蹙。
"我听到你房间有尖叫。
"魏临首截了当地说，目光越过栾喻的肩膀扫视屋内，"发生什么事了？
""我...做了个噩梦。
"栾喻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下意识挡住魏临的视线，不让他看到地上的铜镜。
魏临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能看穿他的谎言。
"是吗。
"他淡淡地说，没有追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
"栾喻抓紧门把，"这么晚还麻烦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魏临点点头，转身前突然说："你店里的那面青铜镜，最好处理掉。
"栾喻心头一震："什...什么铜镜？
""柜台后面那面，十二生肖纹饰的。
"魏临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那不是普通古董。
"不等栾喻回应，魏临己经转身离开，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关上门，栾喻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心跳如雷。
他看向地上的铜镜，镜面映出自己苍白的脸。
魏临怎么会知道铜镜的事？
他究竟是谁？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那只鬼手对他的出现反应如此剧烈？
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给整个城市披上不祥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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