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贵妃伸出如水葱根的手指点了下贾公公的额头,“你呀,行吧,赏给你了。”
贾公公眉飞色舞的瞪大了双眼,咽了咽口水,“奴才谢贵……啊不,是——谢谢皇后娘娘赏赐。”
说罢,贾公公就向柳贵妃行礼告退。
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旁边的扶着柳贵妃的巧颜看了都评价道:“贵妃娘娘,贾公公也太腌臜了些,免得脏了娘娘你的眼。”
柳贵妃瞥向她,“怎么,你对贾公公有怨言?”
巧颜微微屈身摇头,嘴上并没有否认,“奴婢不敢。”
又道:“只是这贾公公未免也太色了些,奴婢是害怕——”柳贵妃挑起细眉,手拂上了头顶上带的牡丹花,“无防,待会本宫去陪陪皇上,你带着人去告诉贾公公,玩得尽兴后将那宫女勒死。”
“虽说和本宫无冤无仇,谁叫她是那个贱人的人,只要是她沈静姝在意的人,本宫都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折磨的生死不如!”
巧颜抿唇,“是,贵妃娘娘。”
平白死了个宫女,不稀奇,可这是皇后生前的身边近身伺候着的人,总得有理由。
于是,柳贵妃对巧颜叮嘱道:“就说自缢殉主了。”
午时(11点~13点),楚意绵红肿着眼眶,独自从凤仪宫出来,自从皇后沈静姝死了,她跟丢了三魂六魄似的。
皇后对楚意绵来说,是除了爹娘外最重要的人!
那年,楚意绵十岁,父亲早年在码头扛东西,坏了腰,但不得重活,回来的路上还让不知哪来的野马给踏断了双腿,不能养家糊口成了废人。
母亲常年下地干活,怀了男胎,五个月的时候因为劳作累掉了,要将养身体,干不了活了。
楚意绵就尽自己所能去照顾父母,年龄小力气也小的她,就选择去酒楼打杂,可掌柜的看她是个小孩,不肯要她。
一家子人的生计都压在了她的身上,楚意绵常常会懊恼自己的弱小和无能,父亲母亲也安慰她,可也无济于事。
家中没了米,没了粮食,能借的都借了,碰巧那年整个州上半年的收成都不好,楚意绵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听说帝后亲自来查看民情,寻访安慰这里的百姓,楚意绵就大着胆子上前拦住了皇后沈静姝,随行的太监呵斥她,被皇后制止住了。
皇后俯身上前温柔的扶起了楚意绵。
她可怜巴巴的望着皇后,像是看到了最后一丝希望。
她只是说了句家中实在没了粮食,爹娘不能下地干活,皇后就轻声安慰她,让身边的宫婢拿来的钱财和米粮,便再也没说什么了。
楚意绵回到家中,喜极而泣的跟父母说了这番情况,做好了饭端到父母跟前,解决了暂时的温饱问题。
可惜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下半年收成好了,整个州的情况都有所好转。
楚意绵的父母一前一后的相继病逝了,全家就只剩下了楚意绵一个人。
母亲临终前有气无力的对楚意虚弱的说道:“绵绵,娘亲与你爹爹只有你一个孩子,是我们子女缘仅限于此,不能陪伴你长大,你没有兄弟姐妹相伴,娘亲走后,希望你变得坚强,好好的活下去,就算是带着爹娘的那份也要活下去!”
“绵绵,你不要害怕,娘亲和你爹爹的在天之灵会看着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的……”后面嘱托的话没说完,就断了气,楚意绵边哭还要边一个人用那些皇后之前给她的钱财来找人安葬父母。
做完这些,楚意绵迷茫了,她记得母亲给她说的叮嘱的,可她要怎么活下去?
在这个世间里她己经没了念想,她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她实在是害怕。
从前父母和睦与她坐在桌上温馨吃饭的画面仿佛历历在目,越想这些,楚意绵就越想哭,越不知所措,她该怎么办?
如同丧家之犬……投靠亲友吗?
可父亲是独子,母亲又是父亲年轻时半路上救来的失忆姑娘,这才后面成亲有了她,父母不在世,她也就没了家。
楚意绵低下头,看了看手中握着的十金钱,皇后那张温柔到极致的脸闪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她把皇后当成了她活在世上唯一的希望,便决定进宫当宫女报恩。
皇宫是进来了,宫女也当成了。
可满后宫那么多宫女要差使,能到某个嫔妃身边伺候便己是不易,更别说是皇后身边了。
楚意绵是那批进宫当宫女的人中年龄最小的,可也是最勤快机灵的,最终被分配到了皇宫中的花房帮年纪大一点的嬷嬷一起照顾花花草草,相当于是个打杂。
她向比她大的宫女或是太监口中听说,若是赶上时机,想往上爬,到各宫娘娘身边显眼,没有能力的人帮衬是不行的,得有机会。
说白了就是使钱,凡是在后宫有点地位的太监都能做得到,楚意绵在赶往京都的路上就没钱了,哪来多余的钱去使?
于是,楚意绵就努力攒钱,她算是幸运的被分到了花房里干活,每个月只有十月银,那些有点话语权的太监根本看不上这点钱。
楚意绵并没有心灰意冷,时时刻刻会找人打听皇后今日会去哪里,但每次想制造偶遇,想去看一眼时,总是命运弄人的错过。
一次,楚意绵被嬷嬷派去瑶华宫送牡丹花,她进宫没一个月,不知这里头的情况,只听那些宫女太监说瑶华宫的柳贵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陛下最爱的女人。
却没有人告诉她,柳贵妃每次都会嫌弃花房送过去的牡丹不够鲜艳亮丽。
总是被柳贵妃质问:“好的话是不是都让你们送到了凤仪宫?”
而迁怒于种花之人,那嬷嬷每次都是让手底下的其他宫女太监送过去的,回来的时候要么是屁股上落了打,要么就是脸上烙了印,总而言之,都是哭着捂着肉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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